海帶、冬瓜、土豆片、娃娃菜、平菇……
霍一鳴放了一筷子就停了動作,問道:“你吃平菇嗎?”
蔣容不自覺地微微蹙了蹙眉,嘴裡說:“你放,沒有關係。”
霍一鳴看了她一眼,又放了一筷子在自己面前,剩了一半放回桌上。
蔣容低頭吃魚肉,連帶著幾顆花椒嚼碎,一下子被麻得舌尖發燙,下意識吐了吐舌頭。
冷氣調得不夠低,熱氣燻得人鼻頭都有些冒汗。
霍一鳴不動聲色地替彼此各倒了一杯凍檸樂。
“你算什麼東西啊!”
吃得正興起,旁邊桌子的一個女孩突然很大聲地喊了一句,伴著一陣響亮的拍桌聲,在安靜的餐廳裡頗有石破天驚之感,惹得周圍的食客紛紛側目。
蔣容叼著一片冬瓜也下意識地轉頭去看。
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長得眉清目秀的,對面坐著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斯斯文文的男孩。
“要在一起的是你!要分開的也是你!你算什麼東西啊!”女孩沒理眾人眼光,聲量不減,一邊質問一邊重重拍了拍桌子。架在碗上的筷子被震得掉到了桌板上,半空的易拉罐飲料都灑了。
蔣容默默地把冬瓜吞下去。
吃飯談分手,無非找罪受。
男孩推了推眼鏡,把易拉罐扶了起來。
“沒那麼喜歡我你就直說啊!看我這麼一頭熱地規劃以後的事情,你覺得很好笑是不是?”女孩見他這個反應,情緒更加激動。
“你冷靜點,別總像個潑婦似的。”
“我怎麼就潑婦了?啊?”女孩拾起筷子,狠狠一摔,厲聲道:“我問你我他媽怎麼就潑婦了!”
男孩冷冷地看著她。
女孩不甘示弱,梗著脖子回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說喜歡短髮的姑娘,我就剪掉留了十三年的頭髮。你說喜歡吃家常菜,我就從掰蒜頭開始一步步學。你說懂音樂的女生有內涵,我就天天揹著吉他往協會跑。你說東,我不敢往西。你說一,我不敢說二……”
蔣容心下一動,突然有些不忍心看女孩的表情。
“你他媽究竟算什麼東西啊……”
男孩沒有說話。
女孩毫無預警地掉下淚來,近乎控訴地哭道:“我就問你一句,我到底哪裡不好,你才不喜歡我?”
蔣容夾菜的手頓了頓,一瞬間有些恍惚。
“就這樣吧,你把眼淚收一收,大庭廣眾的別丟人現眼。”
男孩站起身來,數了三張紅色鈔票放下,轉身走了出去。
女孩掩著面哭了一會兒,結果還是不甘心,跌跌撞撞地追出去。
期間碰倒了桌上的碗筷,還把過道上的一個服務員小妹撞了。
那個服務員小妹原本端著托盤候在蔣容他們的桌邊,上面放著一紮沒封壺口的冰鎮酸梅湯,是女孩那桌點的東西,剛才看他們吵起來不好意思送過去。
結果被女孩突然這麼一撞,服務員小妹一個踉蹌往蔣容的方向倒了過去。
蔣容反應慢,來不及躲,硬生生被裝湯的玻璃壺砸到肩膀,還灑溼了大半個身子。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中袖上衣,絲質布料幾乎在一瞬之間被染成了褐紅色,溼噠噠地貼在面板上。
蔣容驚叫了一聲,站起身來,見服務員小妹狼狽地跌倒在地,又忍著肩膀的痛伸手去拉她。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小妹一臉不好意思,一疊聲地道歉,。
蔣容皺著眉捻起領口的布料,苦笑著擺擺手:“沒事沒事,也不能怪你。”
什麼沒事?
蔣容心裡暗暗發愁,又不好責備別人。
她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