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盡頭不是?
她想問他不要地久天長只求愛過可不可以?她想告訴他,她要做的事,不是無知,而是責任。如同現在的他一樣,掌間端的是黎明蒼生,哪有撂手不幹之理?可她不想打破這一刻美好的靜謐,只因害怕他席捲而來的冰冷。
帝輦旁的一行宮人見皇帝抱著那女子緩緩而來,面上皆是顯得進退兩難。
本來這聖上忽而改變主意想要折回去捎上娘娘,只要勒令一聲擺駕即可。可偏偏要自己一個人徒步回去,並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給抱了回來,如此眷寵,令人咋舌。
一冷一熱,前後判若兩人,這君心難測,還真是如此。
沐顏歌將頭埋在那人的懷裡,不去看那些驚異的目光,直到兩人一同入了輦。
“擺駕鳳章宮!”容墨淡淡開口,忽而眉頭一蹙,眸中閃過一抹厲色,冷冷拋下一句,“方才留在宮口的一干太監宮女,一人領杖二十!”
“是!”青書先是愣了愣,隨後急忙應聲道,心下卻是暗自為那幫宮人叫屈。
這一旨令讓沐顏歌本是閉著的眼緩緩地打了開來,皺了皺眉,這皇帝不吭聲,奴才們誰敢鳥她?這幫人運氣還真不咋的,攤上個這麼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主。
“容墨……”她輕輕喚了一聲。
“恩。”他輕輕應了。
“你覺得這樣做真的好麼?”她望著他淺淺而笑。
那人眼底眸光一動,漾出一絲清冷而邪魅的笑意,勾唇道:“你言下之意,說朕是昏君?嗯?”
“我只是怕,你趁機辱沒了我的聲名!”她眨了眨眼,一雙無辜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他。
“你還有聲譽可言麼?”那人睨了她一眼,哼了哼。
沐顏歌一惱,伸手往某人腰間一掐。
那人面色一沉,寒聲警告道:“少對朕動手動腳,否則將你從這帝輦上推下去!”
沐顏歌神色一噤,悻悻地將手縮了回來,轉而抱著他的手臂往懷裡緊了緊,順勢將頭靠在他寬實的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兇什麼兇,狐假虎威!她可不想被推下去,這麼高,摔破的是臉,掃地的是聲譽。
北翼皇宮相較半年前他們回帝都那會並無差致,唯一不同的是護衛宮女都換了不少新面孔,可能是缺少讓人眼花繚亂的妃嬪美人,一路走來,顯得有些冷清。
半柱香後,輦架停了下來。
“怎麼還不動?”那人見她還是一副沒骨頭的樣子將重量全部壓在自己身上,不由皺眉催道。
“唔,這麼快就到了?”沐顏歌忽然覺得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額,她好像再繾綣一會。那人身上清清涼涼的,軟軟香香的。
見她一動不動,毫無反應,容墨有些不耐煩地動手輕輕推了推。
“額,不想動……”沐顏歌水眸微眯,依舊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除非,你答應將小九送到我身邊!”
“沒門!”話未說完,那人冷冷回絕。
“你……”沐顏歌坐了起來,仰臉揚聲,“我有這個權利!”
“拋夫棄女的女人也配跟朕提‘權利’二字?什麼時候你覺得自己這個孃親合格了,夠格了,再同朕來討價還價!”那人將她從輦上直接給拎了下來,冷冷拋下這麼幾句,車輦便從她身前浩浩蕩蕩地掉頭而去。
沐顏歌在原地震懵了半晌,直到那帝駕消失在宮門口,她才收回視線,心裡卻是久久未能平靜。
有些事,急不得,還是慢慢來好了,小九,女侍,神鏡,還有這個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男人……哼,她通通要一併擒來!
鳳章宮門口,夏荷迎了上來,垂首恭敬道:“奴婢拜見皇后娘娘!”
“是,沐城主!”沐顏歌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