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一串手串,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眼緣。
可是那珠串太大,明顯是給男人戴的,套在她纖細的手腕上顯得不倫不類。
最後蕭川叫人將那手串拆了,只拿出其中一顆珠子重新鑲綴了長鏈,變成一條掛墜,讓她戴在頸間。
“謝謝!”收到禮物的她喜不自勝,忘乎所以地踮腳在他臉頰上重重一吻。
記得當時他似乎並不滿意,淡淡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這好像是你第一次主動親我。”
他說得十分直接,倒讓她有些尷尬。
確實,因為某些不可說的原因,在當初的那段關係中,她始終都是被動的。她很少主動吻他,很少主動抱他,哪怕在夜深人靜軀體糾纏的時候,她也總是會莫名地突然清醒過來,然後強迫自己漸漸冷卻了慾望。
唯一一次她不顧一切地主動親近他,大約是在他們徹底分離之前的兩個星期。
那天晚上她前所未有的熱情,用嘴唇和喘息激發著彼此最原始的慾念。她很少表現出那副樣子,像一尾渴水的魚,奮力掙扎在岸邊,無盡地索取著生命之源。而他,就是給她帶來鮮活生命的人,用愛撫和激情讓她重新活過來。
彷彿一切都有預感,因為預感到即將分離,她才會那樣地孤注一擲,徹徹底底地放任自己壓抑許久的真實情感。
果然,僅僅十幾天之後,她的秘密就被蕭川發現了。
那是她一直都在擔心的事。
那個隱藏了兩年之久的秘密,那個她會一直待在他身邊的原因。終於有一天,還是瞞不住。
她迎來的是意料之中的狂風驟雨。大概除了她之外,誰都沒機會見到蕭川勃然大怒的樣子。
這個向來深沉冷峻、任何時候都不動聲色的男人,在那一刻卻是動了真怒。幽深的眼底彷彿凝著萬年寒冰,他在臥室裡緊緊扣住她的脖子,幾乎一把將她掐死。
而她既不掙扎,也不出聲辯駁,只是認命般地閉上眼睛,等待他的處置。
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喉嚨和肺裡都有一種壓迫式的痛楚。當時她不禁想,自己就要死了吧。
可是並沒有。
她似乎聽見蕭川怒極反笑,冷哼一聲便突然鬆了手指。大量新鮮的空氣瞬間湧進身體裡,反倒讓她止不住地嗆咳起來。她咳得眼裡全是淚花,而他卻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地將她摜倒在地上。
蕭川的表情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就連聲音也同樣是冷的,他俯視著狼狽不堪的她,一字一句地告誡:“從今天開始,你哪裡都別想去。我不會讓你離開這個房間半步。”
他走的時候收走了她的手機,拔掉了座機的電話線,並將房門“咔嗒”一聲反鎖了。
而她始終無力地趴伏在地毯上,半邊臉頰觸到溫軟的質感,可心卻仿似早已沉落在又冷又硬的深淵裡。
或許是因為蕭川之前的動作太激烈,也不知怎麼的,竟連她頸上的鏈子都扯斷了。等她後來自己爬起來,才發現那顆墜珠不知滾落到哪裡去了。
結果南謹萬萬沒想到,這顆小葉紫檀珠子如今就戴在蕭川的身上。
她彷彿有些茫然,又像是難以相信,不禁慢慢抬起眼睛看向床上的那個人。其實他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始終皺著,呼吸也因為傷口的疼痛而顯得十分粗重。
南謹長久地凝視他,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她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瞭解這個男人。在她甘願為他放棄一切的時候,他竟能狠得下心下令狙殺她,而就在她已經徹底認清他的無情冷血後,才又發覺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
猶如惡魔與天使,黑與白,這樣極端的兩面交融在同一個人的身上,令她一時之間分辨不清,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