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佔鵲巢’這個說法讓李鄴心中很不舒服,自己得到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掙來,自己哪裡佔家族的便宜了?
“起因是那座太平坊的宅子,幾個嫡子都認為祖父偏心你們,尤其是老二和老三,讓他們很不滿,其實祖父在族會上已經說過了,那座宅子和他無關,但他們就是不相信,一個人有了偏見,不管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李鄴不屑撇撇嘴,“根子還是出於嫉妒?”看書喇
李洵笑了起來,“他們怎麼可能不嫉妒呢?我們這些庶子庶孫,平時都被歧視習慣了,不公平已是家常便飯,我們根本不當回事,但他們嫡子就不一樣了,認為你搶佔了他們利益,一個個烏雞眼似的盯著你,你可能感覺不到,但家族內部就是一個小市井,一點點什麼訊息立刻傳遍家族。”
李鄴冷冷哼了一聲,“我懶得理睬他們!”
李洵沉吟一下道:“別人可不在意,但你要擔心李岫,他是真的恨你,比從前的李岷更恨你。”
“我侵犯他的利益了?”
李洵苦笑道:“我的傻兄弟啊!你都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嗎?李岫的長子李渝可是嫡長孫啊!是世俗認可的祖父繼承人,但祖父卻對別人說,他的繼承人是你,讓李岫父子情何以堪?”
說起來確實是這麼回事,嫡長子和嫡長孫在隋唐的世家社會從來都法理上的家族繼承者,李林甫的各種遺產怎麼也輪不到李鄴。
李鄴也認可這一點,但問題,自己所有得到的,都是他奮鬥拼殺來的,祖父李林甫就給過他三千貫錢,自己最後還是還給了祖父。
所謂自己是祖父的繼承人,真不知道從何說起?
如果嚴格說起來,自己只能算是祖父志向的繼承人。
李鄴笑了笑,淡淡道:“很多事情我沒法解釋,也不想解釋,讓時間證明一切吧!”
次日上午,李鄴先來到吏部和兵部,他先要處理幾件事,升任寧遠將軍,備案碎葉兵馬使,這兩件事很簡單,填個表格便可。
麻煩的是卸任臨時御史,需要去御史臺開一個證明,吏部這邊不難,麻煩的是御史臺,兩名監察御史對他進行嚴格詢問,有沒有使用過御史職權,如果使用了,是怎麼用的?
如果沒有使用倒也簡單了,偏偏李鄴使用了,他以御史的身份出任監軍,跟隨安西軍討伐朅師國,御史臺有這個記錄。
那麼他就得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講清楚,還要講清楚他為什麼中途離去,為什麼沒有跟安西軍返回龜茲,嚴格說起來,這就是一個失職,作為監軍,最後丟下軍隊跑掉了。
但關於蓮花生的事情李鄴不想說,那就沒法向御史臺交代,折騰了整整一個時辰,雙方不歡而散,御史臺不肯在證明上敲章,李鄴的臨時御史之職也卸任不了。
吏部替他辦手續的官員笑道:“其實李將軍也不用急著卸任,你御史頭銜是天子御口親封,很多邊疆大員都有御史頭銜,但這種御史不是專職御史,只是一個頭銜而已,沒有任期,也沒有考評,更沒有任免,其實你可以不用管它。”
李鄴眉頭微微一皺,“但我做過的事情,在御史臺那邊有記錄!”
“這個.一般都會有記錄,如果你反感,不想讓御史臺知道,那就不要使用它,那御史臺就無從知曉了。”
“意思是,這個御史頭銜會一直跟著我?”
吏部官員笑道:“因為你是頭銜是天子給的,那麼也只能由天子罷免,除非你自己辭去,但你辭職,御史肯定要嚴格稽核,萬一有什麼事情,他們要承擔責任。
可如果你不管它,天子也不免去,御史臺也不會過問,它確實是會跟隨你到退仕。”
李鄴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了,浪費我那麼多時間,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