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實可謂慘敗。而幽州步騎兵折損近三千人,也算不得完勝。雙方各自心痛不已。
薛禮收兵回城,遍尋顧況不到,心頭不由一沉。急忙清點了屍體,緊皺的眉頭才算開了些。李沐風聽聞顧況失蹤,不由得心生悔意,暗道:“自己當真該讓他回去的。即便心結難解,卻終究留得性命,總也好過現在!”可轉念一想,顧況眼下只是失蹤,未必便是死了,倒也不用太過著慌。想到此處,他面上不露聲色,只是笑著讓人擺酒,給裴、薛二位將軍慶功。
裴行儉倒沒什麼,只是說未曾殺得窟哥,算不上有功。李沐風不聽這些,堅持讓人擺上酒宴,和他們二人對飲。裴行儉不好推辭,便拉薛禮去了。薛禮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一言不發的喝酒。
李沐風看出薛禮心事,神色也是一黯,不過仍強笑道:“顧況骨骼清奇,斷非早夭之相,仁貴也就不需擔心了。”
薛禮咕咚一口盡飲杯中酒,將酒樽在桌上重重一頓,低聲罵道:“他孃的顧況,小小陣仗都經不起,當真給我丟人!若這樣便死了,我定不饒他!”
裴行儉在一旁聽得好笑,卻不知薛禮有何本事,能把已死之人拉出來教訓一番。可他真的笑不出來,顧況清秀的面龐浮現在他面前,讓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或是失散了,或是被俘。”裴行儉看了看另外兩人道:“顧況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契丹人斷沒有帶個屍體回去的必要。”
李沐風聞言,心中頓時踏實了許多,笑道:“正是這話。守約說到我心裡了,顧況定然沒事的。”他飲了口酒,放鬆地道:“這次大捷,兩位將軍辛苦了。”
裴行儉謝了燕王讚譽,面上殊無喜色。薛禮搖搖頭道:“這次損失不說,單論目的,咱們卻是敗了。”
“不錯。”裴行儉呷了口酒,緩緩的說:“經了這一次,契丹怕是再不會上當,想要速戰速決難上加難。”
其實此中道理李沐風怎會不知?可兩位將軍竭盡全力,加上三軍用命,他李沐風還能說些什麼?換作誰,怕是也無法比他們做的更好了。兵力和馬匹的不足,畢竟是無法輕易彌補的。
若不是那耶律部臨時退縮,首鼠兩端,怎的會造成今日的局面?念及此處,李沐風心中暗恨頓生,不由得想到了尚在幽都的耶律明珠。好你個耶律正德,當真把女兒豁出去了?
“這些都是沒法子的事情。”李沐風淡然一笑,道:“然則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兩位將軍倒也不必自責。”
正說著,一名軍士跑進來道:“報燕王、薛將軍、裴將軍……”這一連串稱呼還沒說完,薛禮不耐煩地道:“報燕王就行了,哪這麼羅嗦?”
“是。”那軍士一窒,道:“報燕王,顧況顧校尉回來了。”
“當真?”李沐風喜得一拍桌子,道:“快讓他進來!”他轉頭看薛禮,卻見薛禮面上閃過一絲喜色,卻又板住了臉。
顧況領命進了軍帳。卻見他鎧甲不整,滿身血汙,臉上也沾了血跡,更顯得格外蒼白。他似乎極為疲憊,站在那裡搖搖晃晃。
“怎麼樣,受傷沒有?”李沐風忙讓他和薛禮同案坐下,顧況也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一下歪在上面,大口的喘氣。
“回燕王,捱了一刀,幸無大礙,已經包好了。”
“傷在什麼地方?”
“後背……”
薛禮一伸手,將他背甲扯開看了看,冷冷地道:“小傷,不礙事的。”他倒了一杯酒,順桌案推給顧況,問道:“喝酒不喝?”
雖說是問,語氣卻不容置疑。顧況怔怔地看了看師父,接過杯子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漿入肚,蒼白的臉上立刻泛起一絲血色。
“好,此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李沐風笑了笑,道:“我們還道你被契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