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你賭誰的收視率更高?”方煦又問。
安嵐沉默著白他一眼,走了。
別把她美麗的小天使放到魔鬼身邊摧殘好嗎?
電視臺總部樓下。
風吹著輕悠悠的雪絮,不斷飄進大樓外簷裡,被透明傘面擋住。
傘下,蘇稚杳捏著一支藍色的海鹽椰奶雪糕,助理正舉起手機給她看。
助理有個很可愛的名字,蔡小茸。
小茸只比蘇稚杳年長兩三歲,戴著副圓圓的近視眼鏡,是個細心單純的女生,趁等車的空隙,在和蘇稚杳確認後幾月的行程。
行程表上為數不多的活動也都是採訪和晚宴,冰涼的雪糕在口中慢慢融化,蘇稚杳的聲音也帶上幾分寒涼:“慈善拍賣會都安排了,港區國際鋼琴藝術節去哪兒了?”
“公司的想法是,這種含有比賽性質的活動,我們沒必要參加。”小茸如實回答。
“理由呢?”蘇稚杳聽得想笑:“怕我技不如人,硬給我拗的人設崩塌,丟公司形象?”
那邊的確有這層意思,小茸斟酌措辭,委婉道:“不是不是……是公司經過考量,藝術節都是老前輩,你還年輕,勝算應該不大,而且杳杳你也不差人氣和資源。”
蘇稚杳看她彷彿在看什麼奇怪的生物,不理解其中邏輯:“我是idol嗎?”
小茸理所當然搖搖頭。
“哦。”蘇稚杳淺笑,帶出淡淡的狡黠:“還以為公司要我進軍娛樂圈呢。”
她在演奏鋼琴方面一向很有自己的主見,小茸有不好的預感:“那這幾個採訪和晚宴邀請……”
蘇稚杳眉眼彎彎,笑而不語。
果然……又是這讓人無法拒絕的熟悉笑容……
裝乖和美貌殺人。
她最擅長的。
小茸撓撓腦門,發愁怎麼跟公司交代,不配合通告要賠違約金的。
想再勸,卻見她渾不在意,小茸腦中頓時浮現出“彈不好琴就要回家繼承家業”這行字。
好吧。
這不是她一個工薪階層該考慮的事。
“我輸得起,也不怕丟人。”蘇稚杳溫澈的音色底下按捺著一層無奈,咬了口雪糕,看向遙遠的天際。
小茸看著她側臉,突然恍了神。
那一瞬,小茸感覺當時在她面前的,是一隻困在金絲籠中的飛鳥,抬頭在望一片蒼茫雪,綺麗的眼眸下流淌悲涼,有所求,卻無所待,無所依。
小茸心思敏感,明白她完全是在被公司逆向培養,不由心疼,思索片刻後說:“杳杳,要不你和小程總說說,放寬合約裡不允許私接合作這條限制,這樣的話,以後再有你喜歡的鋼琴活動或音樂賽事,我們可以自己去談。”
蘇稚杳卻是回眸笑了一下:“不用了。”
她和程娛傳媒的全約,是當年她爸爸代簽的,那時她未成年。
有那麼多優質的音樂性跨國經紀公司,偏要籤傾向培養偶像藝人的程娛傳媒,蘇稚杳真不理解她爸爸當初是怎麼想的。
但沒關係。
現在她成年了,也畢業了,和程娛的解約流程已經在走。
小茸疑惑,見她沒想多言就沒問,只嘟噥著,上前將蘇稚杳身上白絨貂的領口攏了攏:“雪都下大了,楊叔怎麼還沒到?”
車子意外拋錨,司機臨時開了新車過來,大概今晚都是過節的人,被堵在路上,蘇稚杳嫌悶,不樂意在休息室裡等。
小茸想起事情,扶了下眼鏡:“對了杳杳,你在演播廳的時候,手機來了好多個電話。”
“誰?”
“就那群少爺唄,還有小程總,說在國貿給你辦了生日宴,要去嗎?”小茸逐漸露出一種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