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忽然“噔噔噔”樓梯聲響。尹治平卻聽出不是先前那店夥計的腳步聲,顯是另有客人上來,便轉頭瞧去。
不多時,樓梯處上來一人,卻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尹治平見她身子豐腴,體態風流,一看身段便知是個熟美婦人。可一看面部,不由暗道聲“可惜”,轉頭喝茶。原來這婦人五官倒也生得頗清秀,可一張嬌嫩的臉上卻是佈滿了十來處刀創劍疤,雖然傷痕已淡,但瞧起來仍是頗為猙獰可怖。
“哎呀,這活活一個母夜叉啊!”
樓上新上來客人,並不只是尹治平轉頭打量,樓上原有的客人都有去打量。那兩個文士飲酒談詩,已喝得有些醉意,一人方才大聲談論,也不顧旁人,已露出些狂態。這時見得新上樓來的這婦人,面上十分可怖,大驚之下,不由得失口叫了出來。
“何兄,慎言。”兩名文士中的那另一名文士卻還清醒,聞言連忙勸戒自己的同伴,又起身轉向那婦人,施了一禮道:“這位夫人,對不住,我這位朋友喝醉了,酒後失言,你可千萬別見怪。”
那婦人聞言也是不由面sè一變,但卻是不怒反笑,道聲:“是嗎?”輕移蓮步,向兩人走了過來。她聲音嬌軟,卻是十分好聽。
“韓姐姐。”那名黑衣女尼站起身,向這婦人叫了一聲。
“聖因妹子。”韓姓婦人笑著回稱了一句,道:“你且坐著,我先與這兩位相公親近親近。”
原來這兩人卻是認識的,那黑衣女尼顯是先到,在這裡等著韓姓婦人。
尹治平與李莫愁聽得那韓姓婦人對黑衣女尼的稱呼,對視了一眼,心想那黑衣女尼多半就是絕戶手聖因師太沒錯了。但這新來的韓姓婦人又是何來歷,兩人卻不清楚了。
韓姓婦人走到那兩名文士的桌前,矮身道個萬福,道:“奴家姓韓,閨名無垢,不知兩位相公怎麼稱呼?”
那喝得有些醉意,先前叫她母夜叉的何姓文士見她過來,問道:“你過來做什麼?你面目可憎,我可不想瞧到你,你快去罷。”
對面那文士忙又勸道:“何兄,你喝醉了就不要胡亂說話,莫要再開口了。”又轉向那韓姓婦人道:“韓夫人,我這位朋友真是喝醉了,全是胡話,你莫見怪。”又道:“在下姓張,這位姓何。”
“韓無垢。”李莫愁在韓無垢自報了姓名後,瞧了一眼,低聲向尹治平道:“這名字我也曾聽人說起過,聽說也是個手段狠辣的女子。”
尹治平轉頭瞧了聖因師太與韓無垢一眼,又轉頭瞧迴向李莫愁,笑道:“今天這是毒辣女子大集合嗎?”
李莫愁哼了一聲,沒理會他的調侃。
只聽韓無垢笑道:“這位何相公酒後吐真言,說得可也不是胡話,那是大實話。奴家自己什麼尊容,可也清楚得很。張相公,你瞧我現在,可能說我很美嗎?”
那張姓文士道:“夫人只是不幸臉上受傷罷了,我想未受傷前,夫人定是很美的。”
韓無垢“咯咯”而笑,聲若銀鈴。她笑得花枝亂顫,似要忍不住笑倒下來,忙伸手扶住了旁邊何姓文士的肩頭,斜睨著張姓文士,道:“張相公可真有眼力,你說的沒錯,奴家臉上沒受傷前,可是生得很美的。”忽轉向李莫愁瞧了一眼,道:“比這位女冠妹子可還要美上幾分呢!”
她上樓來,自也把樓上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早已注意到了李莫愁的美貌。
尹治平雖為李莫愁換了裝扮,但只是換下了她那一身惹眼的杏黃道袍,李莫愁的臉上,他可沒弄什麼文章。這張絕sè容顏,他也是時常要看並且很愛看的,怎會弄得有礙觀瞻。故此李莫愁現下雖是一身灰sè道袍,卻也絲毫不掩她麗sè。
李莫愁沒料到這婦人會忽然把話題轉到她身上,還拿她來做比對。她生平自負美貌,怎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