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潑腥血,斷肢卷殘骸,終提頭顱歸,不見活人喘。”
風雪果然左手提著一顆頭顱,還在滴著血,瀰漫的血腥氣息,使她清麗如仙的氣質和容顏,增添幾分奇詭的豔色。
她凝視著石之軒,冷冷道:“頡利已死,還有宋缺,你既然能利用李淵設計頡利,我便相信你的能耐,之前打賭算我輸了。你可有辦法同樣設計宋缺?”
若風蕭蕭在此,定然恍悟,原來由始至終,石之軒都在對李淵施加影響,其一舉一動,都在石之軒的預料之內。李淵只怕到死,都會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乃是出自本心,根本不清楚自己其實只是人家的提線木偶。
而風雪居然和石之軒有了不為風蕭蕭所知的,也不知是誰先找得誰,不過兩人顯然已溝通多矣,至如今竟已到了可彼此信任的程度。
“風后何必心急?”
石之軒淡淡道:“邪帝的鳩佔鵲巢之計,令石某人歎服不已,細察之下,現竟無可變動之處,何不順其自然呢?”這番話明顯假痴不癲,故作不知其中關竅。
風雪果然搖頭道:“真要順其自然,豈不是遂了婠婠的心願?風雪不服。她不過是我手下一小婢,伺候主人**榻尚可,有何德何能來統御江山社稷?”
石之軒笑道:“邪帝自有帝王萬乘之姿,風后亦有母儀天下之容,邪帝風后之名早有,豈非一語中的?”這馬屁頓時讓他反客為主。
不出所料,風雪俏臉微紅,道:“風雪亦是主人婢子,家中自有主母在上,只求伺候主人身邊,哪敢奢望過多。”
一向冷傲含霜的她突然紅臉之明豔,簡直可令人見之狂,卻不知自己開始被人牽
著鼻子走了。
見之豔色,石之軒眼神沒有絲毫閃爍,柔聲道:“風后忠心事主,天人可鑑,令石某感嘆。只是若要殺宋缺,等若撇開宋閥,邪帝便少有根基,只能靠殺人成事,難以令人臣服。”這番話卻是用來拋磚引玉。
“殺人又如何?你或許沒聽過黃袍加身的典故,也不知道何為日月當空照。”
風雪不以為然道:“其實皇帝可以自願,也可以非自願,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甚至可以是任何人。服則活,不服則死,一人不服殺一人,萬人不服殺萬人,十萬不服殺十萬,百萬不服殺百萬。聽起來難,做起來容易。”
她心道當年滿人是怎麼衝進中原的?當時全中原都不服,後又怎樣?不服?殺到你服為止。也沒見滿人手軟過,也沒見漢人都因不服而死絕,最後還不是服了?誰敢不服主人,殺光便是。
石之軒雖然聽之不解,也不贊同,但卻從風雪的語氣中辨出了野心,也聽出了無所顧忌的殺意,以他冷酷無情的心性,連聽風雪幾個“殺”字,也不免渾身寒,暗道這女人果然已經入魔甚深。
他沉吟少許,道:“風后武功蓋世,自然無人敢於違逆。不過話說回來,的確不適合讓婠婠當上古今第一位女皇帝……”借刀殺人,不見血也!
風雪面色微變。
石之軒心知這個無論武功還是智慧都近乎無敵的女人,唯一破綻就在風蕭蕭身上,笑道:“若真有那日,婠婠以女皇之尊侍奉邪帝,更以天下奉邪帝一人,到時就算邪帝嘴上不說,心裡卻一定十分滿意……這種機會為何要便宜別人?”
風雪聽得眼眸流轉,怦然心動。想著她若不再是地位卑微的小婢女,而是身份至高的一代女皇,再同主人盡享魚水之歡,該是何種情況,主人又該是何等喜歡?不由浮想聯翩,竟不免有些動情,嬌態可掬。
風雪雖然出身卑微,卻縱橫多世,心氣自然水漲船高,再不是當年無所依靠的小婢女。她一直苦練武功,一心緊追主人步伐,尋找主人蹤跡。與其說是感情深厚,其實更像是一種執念。
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