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補上一句。
他沒回我的話,微微眯起黑亮深邃的雙眸,溫暖陽光下,和煦春風中,我卻莫名地一個寒顫……
我邊開樓道大門,邊道:“顧先生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啊?”
“好。”他答應我。
………………
我倆一前一後上了樓,開門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回頭的時候,竟然看到顧行止的眉心微不可查地輕蹙了一下。
我蹲下身從鞋櫃裡翻找拖鞋,貌似……沒有男士的,抬頭對站在門外的顧行止說:
“顧先生你直接進來吧,不用換鞋了,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我趿拉上拖鞋,拐彎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餘光裡瞥見顧行止緩緩走了進來,最後客廳西面的牆壁前頭駐足,貌似在看掛在牆上的照片。
我端著玻璃杯走過去,遞給他,他說了句“謝謝”就接了過去,最普通的玻璃杯和白開水,竟然因為被他白淨纖長手指的環繞而變得精緻起來。
——這人不光是人生開了外掛,身體結構也開了外掛吧!
‘
我突然有了點想把我老媽那句箴言付諸行動的衝動,但是還是拼命忍住,背手陪他觀賞牆上的照片,沒話找話問道:“照片上的這姑娘美吧?”
他沒答話。
我問:“不覺得漂亮嗎?”
他低頭抿了一口開水,細密的睫毛半垂著。其實他這樣很好,不露出那對深邃泠然的瞳孔,完全是一副無害又溫順的美男子模樣。然後,他砸過來九個字就回身離開這裡:“薛小姐可夠真自戀的。”
“拜託啊,這可不是我照片,難道照片上人很像我嗎?”我解釋:“我怎麼可能這麼高調地把自己的照片掛在這裡呢,我拿到房子的時候牆上就有這些照片了,我覺得上面的女孩子很美,就捨不得拿下來,一直襬著欣賞,還是說真的像我?”
“你難道不害怕是什麼死去的人留下的照片嗎?”他背對我輕鬆吐出這句,聲音裡有些許好笑的意味。
他這話一說,我頓時毛骨悚然,趕忙快步跑到他附近:“大白天的別亂嚇人……”
顧行止沒理會我,把杯子輕輕擱在桌上,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遞給我看:
“去換衣服吧,你朋友又來電話催了。”
我垂頭,看見顧雪琪三個大字赫然躍立在愛瘋巨大的螢幕上。然後,我也懶得計較有個陌生男人在外面了,跑到房間飛快套上T恤和牛仔褲,再把顧行止的阿瑪尼整齊疊好。
出來後,發現顧行止已經倚著門框環臂等我了,驚鴻一瞥,他這樣可真像一幅古典而精美的英倫王子肖像畫……
然後,這幅驚為天人的畫活了,畫裡紳士的純黑眼眸淡淡看過來,他蹙起形狀漂亮的眉毛問我:
“這房子是你自己的,還是你租的?”
我抬手把額前凌亂的劉海捋了捋,將手裡的西裝遞給他,看著他長臂一伸將那西裝撈過去,才抬起眼有點疑惑地回答他剛才的問題:
“不是租的啊,我剛買的。”
“最好多整理整理吧,自己的房子,還是愛惜一點。”
“……”=皿=
【口口四】
中午回到酒店後,就跟顧行止分道揚鑣了。
終於擺脫這貨,我開心的狠,因為去晚了,被迫分配到了一個全是兩家親戚長輩的酒桌。左邊一大爺,右邊一大媽,我們真是吉祥幸福的一家。
飯局中,大媽估計也是無聊,便湊過來跟我交流了,現在老年人還真是開放,比如我家老孃,比如眼前這位大媽。她一開口就語出驚人,叫我差點沒被嘴裡一顆大草莓給噎死,她說:
“你是男方家的什麼?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