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恨的情緒,反倒會有些難過,是對於友情落失的難過。那時候與我信誓旦旦相約好一起找個棒子鬼子型別美少年的姑娘,她們最終都還是找了個大陸家庭劇式的普通男人把自己草草給嫁了,與此同時也會和我相距得越來越遠。
人好像總是有太多的思索、煩惱與迷惘,就像以前還年輕的時候一樣,為一些事情輕易煩神。我在想,一個人如果失去這些,安於現狀,大概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春的完結。
三十歲的我仍然不太情願說出自己渴嫁的心思,只覺得這樣很丟人。還能像少女一樣為這些符合自然規律的雞毛蒜皮傷透腦筋,這是否還證明我的心靈仍舊鮮活年輕?答案不得而知。
乾坐著想了很久,直到有人來輕輕拍了我肩膀一下我才回過神來,我抬起頭看向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正對著陽光,眼前人逆光而站,面容也是出奇的耀眼和清華,讓我微微眯起眼才得以正視……
——事後我跟顧雪琪分享了我的感受,你看過一本小言沒有?名字叫《我的波塞冬》。我看到他的第一感覺就是,也許我可以為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寫出一本《我的阿波羅》!顧雪琪毫不吝嗇地用哈哈大笑譏嘲了我的少女情懷。
但是後來等真正認識了他之後,我才知道顧雪琪的嘲笑是很在理的,這人顯然不是來普照我的太陽神,而是讓我奮不顧身化作泰坦尼克號去撞的大冰山。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英俊得有點超出我的心理承受極限以至於我問出話來的時候竟然還有點結巴:
“什,什麼事?”
他面無表情,眼瞼半垂被筆直落下的黑色睫毛密密蓋住,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又看向門口說:
“你是伴娘吧?”
“嗯,是啊。”我站起身子問:“什麼事?”
“新娘在找你,馬上要去酒店舉行婚宴了。”他回答我,聲音也是清雅低沉的好聽。
我這才注意到紛紛往外走的人群,把包挎上肩膀,“嗯,知道了。”然後我還是忍不住好奇問:
“你是哪位?”
“我是新郎的同學,”他禮貌且疏離地告訴我:“也是今天的伴郎。”
“哦,”我嘴上平靜答應,心裡頭還是有點驚訝的。沒想到,我好歹也和他在一個平面裡站了那麼久,都沒發現我身邊還有這等男色,我昨晚果真是喝的太多了。
在漂亮的男人面前我天生就有點侷促不安,來回交叉手指糾結著是否該說些“要不要一起走”之類的話,還沒來得及發揮出來,他就已經輕描淡寫落下一句“我先走了”便徑直獨自朝向走。我呆立原地,想盡快擺脫當前這個讓我有點尷尬窘迫的局面,並且跟上他的步子,但是可能因為我的高跟鞋踩在了曳地的裙襬上,我聽見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然後轟隆巨響,我聽見自己“啊——”的一聲短促尖叫,我向前衝去,很直接很乾脆地摔了個狗啃泥。
那人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我了,而我正好在距離他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趴著,握著的手機也因為慣性,滑到了他的腳邊……
朝門外湧去的親朋好友也都爭先恐後唯恐錯過好戲地觀望過來……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不知是誰的電話很趕巧地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下打了過來,然後我悲催地發現我剛才玩俄羅斯方塊為了玩的盡興把手機聲音給開了,後來就忘記再調回震動,我那平素最喜愛的悶騷銷魂聽了讓人格外蛋疼的鈴聲歡快地響了起來,迴圈播放,迴盪在美麗的教堂上空:
“來呀,來嘛,來娶我呀~~”
那一刻我真想化身土撥鼠挖個大坑把自己埋進去最好永世不得翻身,我想,來參加婚禮的大多人應當都是很開心,因為他們不光祝福了一對新人,還在散場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