塢或許別有用意,如今看來,那呆子果真對南郡公主一往情深。
北越國後宮空乏,皇后之位亦是空懸,所以整個北越國最最尊貴的女人,當然非韋太后莫屬。
回憶著電視劇裡的場景,辛果兒琢磨著北越大明宮內的韋太后不曉得會是怎樣的排場和氣勢,她兒子越曜那般氣場煞人,而她又是以嬪子的低品階一層層爬上來,在曾經百花叱吒的大明宮內安然無恙存活下來,並且成功令自己的兒子取代之前的世子位置,最終承襲北越老王的顯赫王位。
這樣的女子,必是十分懂得隱忍、聰慧透頂的,現在一躍成為尊貴威嚴得皇太后,終於揚眉吐氣,多年媳婦熬成婆,會不會反過來又會將自己受過的苦頭分攤到其他人身上呢?
穿過御花園,進入後宮禁地,先看到本應該屬於皇后居住的承霖宮,院門落了鎖,寂寥得只有一名老太監坐在門墩上曬太陽。
然後又經過幾處精緻小巧的院落,俱是空無一人,安靜許久,終於聽到宮女們的閒話嬉笑聲,太后寢宮——永壽宮,終於到了。
辛果兒鬆開紫菱胳膊,強提起一口氣,挺直了腰身自己往永壽宮內走。
進了院子,遠遠看見幾名小宮女在樹影花陰下踢毽子,歡快的笑聲在春日暖陽下越發顯得輕快活潑。
辛果兒與紫菱交換一下眼神兒,雙雙鬆了一口氣——
能縱容宮女在院子裡踢毽子嬉鬧,說明韋太后不會是一個很嚴肅很難說話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進了屋子,按照大禮下跪,額頭貼著地磚不敢妄自抬起,只聽裡屋一陣腳步娑娑之聲緩緩而來,然後有溫潤慈愛的中年女聲和藹響起,“起來吧,賜坐。”
“謝太后,太后千秋!”
依禮,辛果兒和紫菱又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來。
一抬頭,驚愕地發現,上面牡丹團花雕紋羅漢椅上坐著的,竟然是一位乾瘦得令人揪心的中年貴婦,氣質雖然雍容嫻靜,可是健康狀況貌似卻十分糟糕,雙頰分明失了血色,太陽穴附近卻隱約可見潮紅,顯然是不正常的跡象。
徐娘半老風韻猶在,單是從韋太后那雙溫潤寧靜的眼睛,便能看出她曾經如何美麗過。
越籬生了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越曜則是深邃不見波瀾的兩汪靜潭。
如今辛果兒見到韋太后,總算明白過來,那兄弟兩的優良基因原來大半都來自韋太后,至於韋太后面貌上不具備的那些,應該就屬於已經仙去的北越老王了吧。
太后笑容十分祥和,慈愛得就跟鄰家阿姨一般,柔聲和氣地伸手示意辛果兒在她旁邊繡墩坐下。
紫菱也被賜坐,以前從未受過這等待遇的她,惴惴不安併攏雙腿坐著,垂著眸子不敢抬頭。
與紫菱相比,辛果兒顯得大咧咧很多,她本來就是穿越過來的,骨子裡沒有紫菱那種封建傳統意識,雖然這段時間也學了點宮中禮儀,可到底還是鬆懈的很。
再加上身體虛弱,走了好長時間路,累得要命,一聽說賜坐,又見太后和藹慈祥,頓時便不客氣,一屁股坐下,忘記將鞋尖收回裙子下襬。
“原來這就是蛋蛋姑娘,果然生得眉目清秀,且又隨性率真,難怪我的傻籬兒甘願為你冒險請命,千里迢迢奔赴南郡——”太后微微笑著,面上似乎有幾分無奈,戴了景泰藍金甲套的右手不自覺地伸到几子上,輕輕摩挲著上面一隻青瓷花瓶。
那隻花瓶沒有任何紋飾,樸素古拙,清透可鑑,細高的瓶口中插了五六枝淺紫色花苞。太后瞅著那幾支花苞,唇角掛上一抹苦笑,“籬兒說,等這幾枝辛夷開過了,他就能回到大明宮,哀家不放心啊,若是到時候籬兒誤了歸期,哀家的日子該怎麼煎熬,唉……”
辛果兒在心底暗暗笑了,太后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