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方湧起,蔣正璇就遍體生寒。她不敢仔細深想,只好默默祈禱:千萬不能懷孕,千萬不能懷孕。
聶重之見她一張小臉白得猶如透明,知道她在擔心害怕,一時間心口處說不出什麼滋味,只是很想很想把她抱在懷裡輕輕地哄。他向她伸出了手,只伸到一半便停在了漆黑的車廂中。他的指尖甚至已經碰觸到了她柔軟的幾根髮絲,他卻不敢再往下半分了。
他一直維持著這個動作,緩聲道:“璇璇,都是我的錯。你別擔心,如果你真的懷孕了,讓我來負責,好不好?”他的聲音不重,可是說得斬釘截鐵,字字清晰。
蔣正璇驚魂不定地瞧著他,她已經無暇仔細去理解他話裡的意思了。他負什麼責,她才不要他負責呢。蔣正璇只覺得自己已經蒙了,腦中唯一的念頭便是:神啊,求求你,求求你,千萬不要讓我懷孕。
蔣正璇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臥室,把發顫的自己像蠶蛹一樣地包裹在被子裡頭:“不,不會的,不可能會這麼倒黴的。”
如果有萬一呢?蔣正璇恨不得就這樣生生悶死自己算了!
☆、第8章
蔣正璇日夜懸心,茶飯不香。她特地上網查了安全期,來來回回地算了幾千次幾萬次,覺得應該是在安全期內的。又偷偷去買了各種驗早孕的驗孕棒,據說只要懷孕了,幾天就可以測試出來。測了這個測了那個,跟白老鼠似的。雖然每次顯示的結果是好的,可她還是每日提心吊膽,如驚弓之鳥一般。
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在蔣正璇的日夜禱告之下,一月一次的客人如期而至了。她第一次無比熱烈誠懇歡迎它的到來。那種陰陰冷冷纏綿悱惻的疼纏繞著她的時候,她竟有種喜極而泣的歡愉。
這件無法啟齒的事情終於是結束了。蔣正璇相信,她會把它忘記掉的。她相信這只是自己做了場噩夢而已。
不久後,另一個好訊息從醫院傳了過來。專家醫生在一次詳細檢查後告知蔣母等家屬,蔣正楠可以出院,但是必須每天回醫院做三個小時理療復健。
蔣家上下自然是高興極了。一來是蔣正楠腦中的血塊退得很快,經過這半年的治療,雙腿大有起色,可以在旁人攙扶幫忙下走幾步了。二來,中國人過年講究喜氣圓滿,家裡有個病人留在醫院過年總覺得晦氣不吉利。
可以說,蔣正楠的出院令蔣家的這個深冬歡天喜地的一片熱鬧。
這天,葉英章難得空閒,便帶了鮮花禮物過來探望已出院的蔣正楠。蔣家客廳因此也比往常更熱鬧了幾分。
大家正在吃茶用點心,遠遠地透過客廳的落地玻璃,瞧見有一輛車子行駛了進來。聶重之風塵僕僕下車。
蔣正楠頗為驚訝,對著進來的聶重之脫口而出:“你這廝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加勒比海度假嗎?” 聶重之穿了一件軍裝風格的黑色大衣,肩畔金屬似帶了外頭陽光,錚錚發亮。他脫下大衣,隨意地交給了蘭姨,含笑的目光淡淡掠過眾人:“有點事情要處理,所以提前回來了。知道你出院了,這不,剛下了飛機就直接趕過來了。”
聶重之轉頭對陸歌卿半真半假地道:“卿姨,我今天其實特地過來蹭飯的。你不給我飯吃我就賴著不走了。”陸歌卿知道他在逗趣,笑吟吟地介面:“卿姨這裡隨時都歡迎你來蹭飯。卿姨啊,就怕你不來。”
聶重之喜滋滋地賣口乖:“謝謝卿姨,就知道卿姨不捨得我餓肚子。”陸歌卿給他倒了杯紅茶,親熱地遞到他手裡:“喝口茶潤潤喉。”
進來時的第一眼,聶重之便已經把蔣正璇的容顏映在眼底,仔仔細細的,沒一分遺漏。她那麼放鬆自然地坐在葉英章身邊,閒適舒坦,盈盈淺笑間,眉眼彎彎。可因為瞥見了他,她整個人便驟然緊縮了起來。
這是一種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