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守口如瓶。簡睿無功而返,顧芳喜送他出門時,看著他一臉鬱色,寬慰他道:“簡總監,我舅舅其實說得也沒錯了,反正是上一輩的事情,你何必知道那麼多呢。”
簡睿定定看住她,那雙瑩黑皎白的眼睛,充滿了真切的關切。他從未說出口的煩惱,在這一刻自然而然說出來:“可是我父親……他為了上一輩的事情,堅持要求我和君瑤結婚。其實我……並不喜歡君瑤。”
肩並肩地坐在山坳的一處綠蔭下,顧芳喜專注地聽簡睿把他的家事徐徐道來。他一席長長的講述結束後,她驚訝得無法理解:“簡總監,你父親這樣做是非常不對的。雖說孝順是為人子女應盡的本份,但不代表無條件的聽話,你不能也不該由他安排你的一生。”
“我就是不願意再按他的安排生活下去,所以,我才想知道上一輩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為何父親這樣堅持要我代大伯實現心願。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從中化解。”
顧芳喜站起來:“那我去說服舅舅,一定讓他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看有沒有化解的可能。”
顧芳喜的說服頗有成效,寧致遠最終鬆了口。不過他說,他要先徵求香蕙若的意見。拿著顧芳喜的手機,他獨自在書房裡和香蕙若通了幾分鐘的話後,再出來時點頭:“好,讓簡睿進來吧。”
正屋的八仙桌,寧致遠居上首,簡睿和顧芳喜打橫陪坐,聚精會神地聽他說起那些歲月湮滅的前塵舊事。
“當年,紀晨和香蕙若都是我國畫班的學生。那個班是為有著國畫基礎的人而開設的。一班的學生個個都畫功紮實,但他們倆的才華依然格外突出。堪稱我當時的得意門生。他們在學習期間,漸漸地比一般同學走得更近,自然而然的,大家就把他們看成是一對。就連我,也開過他們的玩笑。”
“後來,他們一起考上了美術學院。起初,他們會時時結伴回來看望我。後來,漸漸只有紀晨一個人來了,香蕙若不再和他一起露面。我曾經開玩笑地問過,是不是他們鬧彆扭了。紀晨只是苦笑不答。再後來,我因為申請去偏遠地區支教三年,離開了城市。從此就再沒有他們的訊息了。一直到前不久,小方把他媽媽帶到我這來,這才久別重逢地再見到這個以前的女學生。所以,他們後來的事情,也是香蕙若告訴我的。”
“香蕙若說,她和紀晨交往了一段時間後,覺得兩人並不合適。便想要和他分手。具體原因她不願意多說,她說斯人已去,何必再說一個逝者的不是呢。只說這個分手進行得非常不順利,紀晨無論如何不肯同意。期間鬧出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她為此不得不休了學,遠避到加拿大姨媽家去了。在那裡,她認識了一位華人留學生方凱奕,他們相愛了。兩年後方凱奕學成歸國,他們一起回去舉行婚禮,”
“兩年了,香蕙若以為最早糾纏不清的戀情,早由時間之手解開了當初的結。所以她放心地回國,放心地籌備婚禮。但她萬萬沒想到紀晨居然又找到她,知道她要和別人結婚時,他一開始表現得非常失控。一定要求她取消婚禮,除非是和他結婚。遭到她堅定的拒絕後,他突然一下子冷靜下來,說‘好,你們結婚吧,我會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的’。”
“婚禮當天,一大早香蕙若就心裡一陣陣地發慌,有一種會出什麼事情的預感。下午兩點後到了教堂,她在休息室裡更是心悸般的呼吸不暢、全身乏力。她對方凱奕說她很不舒服,方凱奕非常緊張,馬上決定取消結婚儀式改天進行。那天下午教堂有兩場婚禮要舉行,三點半還有一對新人要行禮。方凱奕臨時決定改期,那對新人和親戚朋友又早早地等在教堂了,乾脆頂上他們的時間檔提前行禮。他們禮成後在祝福聲和花瓣雨中走出教堂,正要走上婚車時,突然,從教堂頂上跳下一個人,正正地砸在婚車上。”
顧芳喜聽得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