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銀鎧,就嚎啕大哭起來。北疆到此路途遙遠,何仲守準了皇命將柳卿雲的屍首火化,此時棺木中只有一罈骨灰和衣冠冢。
蘇凡煙就在邊兒上,使勁了全身力氣推開棺木。望著那身衣物良久,金絲甲山上還帶著乾涸的血跡。她緩緩伸出手,懸在衣物的上空,怎麼也落不下去。小蓮喚了一聲主子,兩行清淚終是在此時決堤,手落在冰冷的銀鎧上漸漸緊握。
衛琳琅從外而來,見蘇凡煙這副模樣,大聲道:“她沒死。”
蘇凡煙猛然轉身看著她,衛琳琅也是眼中帶淚,決然道:“你信她真的就這麼死了麼?我不信。”
“這銀鎧,這金蟬絲甲,還有這面具,麒麟槍,都不會有錯,這是她的貼身物件。”蘇凡煙說著,淚更是兇狠,聲聲慼慼,“我也不信,可如何不信?”
衛琳琅望了靈堂牌位一眼,轉身離去。凌芝追到門口,喊道:“師姐,誒,師姐……”見人已然遠去,便轉頭對蘇凡煙道:“夫人莫要怪罪,師姐她……”
蘇凡煙桀然一笑,道:“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我不怪她,不怪任何人。”凌芝怔了一下,原來蘇凡煙什麼都知道。師姐愛慕師兄,霍紅顏與師兄愛恨不清的糾纏,原來她都知道。
“可知道又有何用?我只望她平安,如今這點她都做不到。”蘇凡煙對著靈位說道,接著笑的淚水流淌,“你果真沒臉回來見我。”
夜裡,小蓮正在勸蘇凡煙好歹吃上一口東西,守靈得守上七日。皇帝大恩宣下,要將柳卿雲納為外姓王爺,且葬的皇陵旁。蘇文謙傍晚來了一趟,見女兒如此也不知怎開口勸慰,只囑咐了小蓮好生照顧。
衛琳琅直到夜裡也不見歸,蕭尹遣了人出去尋,衛琳琅沒尋回來,單柔清倒是不請自來了。即便著了妝,也蓋不住她那雙紅腫的雙眼。蘇凡煙望著她,心道,活著的時候便也罷了,死了還徒傷了這麼多女子的心。
此刻單柔清該是尊稱蘇凡煙一聲夫人,可介於兩人的交情她只喚道:“煙兒。”
“長公主。”蘇凡煙落落施了禮。見她定定的望著靈堂,便帶著她瞻仰了一下衣冠冢,末了兩人就去了後院。
“煙兒受苦了。”單柔清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解人意。
蘇凡煙看著這個原本要與她一同嫁入柳家的女子,想著當初若真是那般,此刻是不是能與自己分擔一些?她搖了搖頭,澀笑道:“承蒙長公主還來探望,這份惦記煙兒心裡省得了。”
“哪兒的話。”單柔清眼眶一酸,險些落淚,蘇凡煙哭出來她倒是更放心,這副不哭不鬧的模樣看了便叫人心疼。這樣一個女子,以後該何去何從?
“等過些時日,你陪我去趟龍馬寺罷。”
蘇凡煙知她是好意,可下意識的還是拒絕。自打聽了柳卿雲的噩耗之後,她幾乎整日惶惶度日,甚至對此生產生了懷疑和動搖。靈機子那日樸算的批言還在腦中不停的旋轉,如若沒有來世,為何這一世都不肯安生?恍然回想當初,靈機子讓她嫁進將軍府,不過是圖個自在,兩人都是女子,想要自由不過一紙休書而已。究竟是什麼時候變了味兒?柳卿雲的生死竟讓自己覺得想要了此殘生?
“煙兒?”單柔清見她晃神,拍了拍她的手道。
蘇凡煙勉強扯起一個笑容,道:“長公主好意……”話還未完,就見祿笙一路小跑了過來,得了准許後,走到蘇凡煙身側,瞅了長公主兩眼。蘇凡煙道:“何事,說罷。”
祿笙應了一聲,這才無顧忌的道:“主子,琳琅姑娘和小姑娘連夜出城了。”
“什麼?”蘇凡煙扭頭看他,“往何處去?”
祿笙苦著臉道:“咱府裡的人沒追上,先生說看那方向,估摸著是往疆州而去。”疆州,那不正是爺……
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