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不如皇甫嵩,文不如賈誼,但他卻能在亂軍之中穩步提升自己的勢力,成為鎮守西涼,制衡皇甫嵩的重要棋子。不僅天子十分重視此人,即便連何進也大力拉攏。早先雖有我等之人曾屢次接觸董卓,但此人饞上媚下,從不肯多與我等接觸,看得出此人戒心亦是非同小可。最近同何進又打的水深火熱,恐怕我等去求此人,此人會待價而沽。”
“與其與人糾纏,莫不如扶持自己的勢力。”
“可週慎是扶不起的阿斗。”
“周慎扶不扶得起無所謂,倒是不能讓何進入了先機。”
“你是說不能讓董卓出任將軍?”
張讓點點頭。
“既然如此,我等無話可說。”
“諸位既然已然做出選擇,我等誰去通知陛下?”
“等等。”張讓叫住眾人,回身問道:“如果陛下重新啟用皇甫嵩如何?我等畢竟與其從弟皇甫岑不和。”
“皇甫嵩?”
幾人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趙忠開口道:“皇甫嵩雖然同皇甫岑同出一門,但兩人性格截然不同,安定皇甫一氏自詡名門,而皇甫岑對抗士人起家,兩人已經是背道而馳,所以,兩個人絕不是一樣。”
“但西涼軍出於皇甫嵩一人之手,軍中宿將皆與其有舊故。”
“無妨,昔日聽聞漢陽名士閻忠曾進言皇甫嵩擁兵自重,但皇甫嵩並未在蛾蟻之亂時做出任何反應,此人,不,皇甫一門素來以忠義彪炳,斷然不會參與政事。如今我等能夠做的便是在陛下做出決定前,掌控洛陽,不能讓何進一人獨大。”
“好,我等這就過去。”
……
南宮,嘉德殿。
第二日,早朝的時間整整比以往提升了半個時辰。天子劉宏在太監們的攙扶下,虛弱的趕往嘉德殿。
這之前,天子劉宏已經半個月沒有上過早朝,政事都託付給十常侍和大將軍何進去辦。
從年前過來後,整整四個月的時間,大漢四境之上內亂不止,各處傳來的都是紛亂的戰亂聲。大漢中樞就有如天子劉宏的身體一般,同一時間,開始慢慢崩潰。
在接到西涼的訊息後,天子劉宏麻木的反應了一下。
直到十常侍趙忠反覆提醒過幾次後,天子劉宏才忽然明白過來,嘎了嘎嘴,才由張讓提醒道:“即刻早朝。”
百官並不是誰都清楚眼下的事情。
所以各自驚奇的看著天子。
眾臣班列後,楊彪、黃婉偷偷瞧著大將軍何進,似乎示意何進透漏一點訊息。
而許相、崔烈等人也自顧瞧著身旁的小黃門。
小黃門輕輕示意了一下西涼方向,便不敢在多說什麼話,緊緊跟在天子劉宏身後。
劉宏坐到龍椅之後,待眾卿禮拜後。
直接扭頭看向張讓道:“張讓,把西涼送來的訊息講與眾卿。”
聞此,群臣扭頭看向張讓。
百官心中同時一驚,眼下不論怎麼說,已經落了下乘。十常侍註定有了主意。
隨著他們的反應。
張讓輕聲說了說後。
群臣初時一怔,彼此忽視幾眼,最近他們沒少聽到這樣的訊息,什麼刺史、太守兩千石的大員死傷不少。可是,眼下群臣唉聲嘆息後,卻又露出擔憂之色。
兩漢以來,少有三公在外被殺的先例。
眼下,皇甫岑如此,亦如讓他們驚悚不已。
“陛下,當即令人護送太尉張溫歸朝,理當如三公禮辦。”
“恩。”天子劉宏重心不在此處,回身道“交由鴻臚寺辦理,太尉張溫恪守為臣之道,屢立戰功,今番被刺,理當一如常態,準厚恤其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