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岑沒有回答,因為這會超乎所有人認知,自己穿越而來,也只有故去的漢靈帝劉宏知曉。
見董卓不語,似乎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皇甫岑問道:“你問我先帝為何這般信任我,那我要問你,此番你又為何降我?難道你就一定能保證我會解決袁紹這幫士人?別忘記,你都沒有完成的事情,我不見得會完成。”
“不是嗎?”董卓反笑道:“正如你所言,老夫才恍然,你在河東經營數十年,竟全是為了今日之事。遼東收烏丸,一戰破鮮卑。與老夫一同平定‘蛾賊之亂”又馬踏匈奴,隻身入遼東擊潰烏丸鮮卑聯軍,再有你這平定涼州羌患,這些絕不僅僅是保境安民這般簡單,未嘗不是有警惕大漢四境胡虜之意。河東新政,十萬甲冑齊出河東,甚至你在與老夫生死之刻都沒有調動河北大地上的精銳,你所圖,便是為了剷除門閥舊患!”
“不愧是董仲穎!”
“只可惜,老夫不能眼見大漢再生,不過老夫既然已經成為你皇甫岑的馬前卒,倒也心甘情願!”
“錯,你是先帝的馬前卒,我也只是先帝和這個國度的馬前卒,為後來人踏出一條路線的馬前卒!”
“好,就為你這一句,老夫願意助你!”說話間,董卓驟然轉身,一轉一動間,又見那個捭闔四野的梟雄之姿,衝著身後西涼精銳,高聲喝道:“十萬西涼鐵騎聽令!”
聽見董卓呼喚,董旻、華雄、李儒、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等一眾董卓起家的心腹齊齊扭頭瞧著董卓,這一聲令下,接下來,許是人生最後一場戰鬥。
就在這一霎那,大風驟起,狂沙席捲。
兩軍中的軍旗隨風高高飄蕩。
“卸甲!”
隨著董卓這雷霆之音,兩軍軍士呆滯的望著站在場中央的董卓與皇甫岑二人。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一兵一卒的交鋒,沒有一句言語的咒罵,身為不世梟雄的他們竟然在這一刻達成了一種誰都沒有想到的共識。
“董公說什麼?”
“董公讓我們卸甲?”
“董公這是何意?”
……
軍陣嚴整的西涼軍竟然有些鬆動,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在董卓的口中聽到這樣的命令。
這還是那個捭闔涼州大地的董卓嗎?
此起彼伏的質疑聲不絕於耳。
“十萬西涼軍竟要投降。”
董旻一急,帶著眾將便要衝殺,卻被身旁李儒用手攔住,搖搖頭示意不可。
“文優,你這是怎麼了?竟然看著二哥如此做派也無動於衷?”
李儒沒有說話只是瞧著董卓。
董卓衝著李儒點了一下頭,然後環視身後追隨自己多年的眾將,高聲道:“老夫讓你們卸甲,難道你們聽不到嗎?是不是老夫的話也沒有人聽了!”
“該死的!”董旻拳頭握的死死的,瞧著被狄清和典韋帶回陣中的扶風馬氏,道:“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二哥既然放了扶風馬氏便是有降敵之心,我怎麼這麼糊塗啊!我怎麼就這麼糊塗啊!方才要是一劍殺了馬氏,就不會有這樣的場面了!恨不能啊!恨不能啊!”
瞧著面色慘狀的西涼鐵騎,皇甫岑側坐馬上,戰馬不住盤旋。
此一刻,他從內心深處見識到了一個梟雄本色,梟雄也,不僅敢在敵人面前搶走勝利,也敢在失敗面前低下頭!這才是梟雄,這一點,皇甫岑自認為不如董卓。
常勝,往往要比承認失敗帶來太多慘痛的代價!
“卸甲!”沒有方才那般硬氣,已經弱了許多的董卓掃視面前一眾追隨自己數十年的西涼鐵騎,近乎是用求人的語氣,道:“諸位,諸位兄弟隨我董卓出生入死,我董卓不敢說大義之前,為國為民,卻也想在高官厚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