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逃走,便只有面對。
隋戈半截身體浸在水中,向著山腹深處望去,只見兩點紅光迅速由遠及近。
這兩點紅光,便是兩隻眼睛。
猩紅的眼睛,讓人生出一種驚悚的感覺。
很快,隋戈就看清楚了來人。
雖然說是人,但是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鬼”!
這人似乎很蒼老了,頭髮鬍鬚灰白,而且很長,鬍鬚一直垂到了胸前,連眉毛也很長,而且整張臉、整個人都是乾瘦如柴,就如同一具乾屍一樣。
這人身上穿著一件麻布長衫,赤著雙足,竟然站立在水面上。
如果不借助躡空草的藥力,隋戈自問可沒有這樣的本事,能夠站立在水面上。由此可見,這人的先天真氣修為,實在是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似乎只要再進一步,就可以達至築基期了。
“你是誰,為什麼要藏在這個鬼地方?”隋戈問道。
“我是誰?”麻衣老者想了想才道,“我叫牛……延錚,這個名字,我自己都差點忘記了。”
“牛延錚,你姓牛,難道是白流溝的人?”隋戈問道。
若無必要,隋戈可不想跟這個老鬼拼命。所以,談判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白流溝……你不知道,白流溝這個地方,還是我命名的呢。”牛延錚似乎回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你命名的?”隋戈訝道,“難道你是白流溝牛家的老祖?”
隋戈聽牛小花說過,白流溝大部分人家都姓牛,而白流溝的名字,就是當初在這裡建造祠堂的牛家老祖宗命名的,而且,這位老祖宗還是清朝的一位舉人。
“沒錯。”牛延錚道,“當年我中了武舉之後,就在這白流溝建了祠堂和宅子,一直也沒有去軍中人之,你可知道為何?”
牛延錚也似乎許久沒有跟人交談了,好像並不急著幹掉隋戈。
“想必,你發現比當將軍更有意思的事情了。”隋戈說道。
“不錯!”牛延錚道,“世俗之中,為官固然是好事情,但是凡人的壽命不過區區百年而已。什麼美女,什麼名利,到頭來也是一堆狗屎而已。更何況,就算是為官,也只是跟人當奴才而已,有什麼意思。”
“嘿……現在為官,可不是當奴才了,而是當主子了呢。”隋戈笑了笑。
“難道江上換了?”
“是的,換了幾代了。”隋戈說道,“你這舉人老爺,也不值錢了。”
“哼,你還以為我真在乎這個身份麼?”牛延錚冷哼了一聲。
“當然,你不會在乎這個身份。”隋戈淡淡一笑,“不過,我覺得你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倒不如去世俗之中享受享受。”
“你覺得這話可以動搖我的決心?”牛延錚冷笑了一聲。
“我不是動搖你的決心,而是像你闡述一件事實而已。”隋戈心平氣和地說道,“你大約還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普通老百姓過的日子,都足以讓你們那時候的皇帝羨慕了。”
“放屁!”牛延錚喝道,“什麼年代,老百姓過的都是窮日子!我當老子是白痴麼!”
牛延錚果然是武舉人,說話倒是粗鄙。
“好,那我問你。你們那時候的皇帝,看過電影麼?用過手機、電腦麼?上過月亮麼?他開過跑車、坐過飛機麼……”
隋戈一張口,就飈了許多現代詞語來,牛延錚果然聽得一愣一愣的。
本來,牛延錚只打算從隋戈的口中稍微瞭解一下現如今的狀況,然後就將隋戈徹底幹掉,將五翼血藤取回來,畢竟這東西可是牛延錚一直在等待的。
誰知道,隋戈這一番話,卻引起了牛延錚的一些興致,儘管他自己似乎都願意承認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