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仔細想來,真沒聽過賈寶玉有什麼傷天害理的劣跡,旁邊林和正扯了他,昂頭瞪寶玉,喝道:“文人的事情,你懂什麼?那寶玉沒開文山,不是生員,自然沒有文名可說。休用那無能小兒扯開話題,今日,定要讓呆霸王去中都府衙走上一遭!”
“為何?”
“他肆意傷人!”
寶玉哈哈一笑,道:“你剛說文人的事情,那我要與你說道說道。你說他肆意傷人,何為肆意?要是你被人打斷思路,下不得筆,出不了詩,又是何等罪名?”
林和正譏笑道:“就他?還作詩?你聽聽,一個兩個三十個,五六七**十個,這也叫詩?不要笑掉世人大牙。”
寶玉喝道:“你告訴我,到底是何等罪名!”
林修竹覺得不對勁,暗地裡扯林和正的衣角,被林和正帶了一下,差點跌倒。只見林和正滿臉譏笑,道:“以大周律法,惡意斷人思路,可發配三千里為奴;要是進士認可,是足可煊赫的詩詞,判絞刑;要是耽擱文山開闢,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我說了,你又如何?就呆霸王薛蟠這種草包,難不成還有好詩詞出來嗎?”
四周傳來竊笑,林和正高挺胸膛,越發得意了。
寶玉等他得意完,笑道:“還真有。”他輕笑道:“其實薛家哥哥早就想好了詩詞,還跟我說過,就是被你打斷,一時忘記了。”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落針可聞。就連薛蟠都張大了嘴巴,傻乎乎的看寶玉。
“兄弟,好兄弟,我真沒……”薛蟠急得撓頭。
寶玉對他微微搖頭,轉臉看下面的林家兄弟,就見林修竹對他作揖,扯著林和正要往後退。寶玉高看這少年一眼,但是很可惜,這少年的秀才哥哥,委實是個不懂事的。
只見林和正譏笑更甚,道:“一個兩個三四個,五六七**十個,好詩啊,好詩,有趣啊,有趣,我倒是想聽聽全文了,還望這位少爺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當,你且聽著,聽完後,自個去中都府上領個發配吧。可要顧好自己,儘量發配的離金陵城遠些。”
“不勞費神,還請指教。”
林和正一點不怵,聽聽,就一個兩個三四個,這樣的詩詞,任誰能續得下去?他只是說句理,平白捱了頓揍,此仇此恨,定要追根究底才能罷休!
四周議論紛紛,那些個生員、秀才在嘴裡心裡細細品讀了,怎麼也續不成個像樣的詩詞。他們用憐憫的眼神看寶玉,覺得有人要下不了臺,要丟大臉。只怪薛蟠真是胸無點墨,硬充大拿。
姻香樓的最頂層,白南煙蹙眉思索,吟道:“一個兩個三四個,五六七**十個,這續倒是好續,就是沒個能有點意境的。這位公子,怕是要丟臉了。”
寧月兒焦急道:“小姐,您都續不上好的?這……”
白南煙搖頭道:“我續不上,大日閣的舉人老爺也續不上。月兒,你喜歡的這位公子或許有德,但委實不知進退。呵呵,君子有德,但是君子,未必有足夠的腦子。”
她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
寶玉閉上眼睛,任他笑,任他狂,等人笑夠了,睜眼,雙眼如同臘月深潭般冷若冰霜。
“一個兩個三四個,”他低聲吟哦,“五六七**十個。”
到了這裡,驀然大笑,手指對下面所有人一一點了過去,最後戳在林家兄弟的臉上,提高聲音,抑揚頓挫道:“食盡皇家千鍾粟,鳳凰何少爾何多?
林和正驀然僵硬了表情。
林修竹嘴裡喃喃:“一個兩個三四個,五六七**十個;食盡皇家千鍾粟,鳳凰何少爾何多?鳳凰何少?我,何多?”
咔嚓!牙關緊咬,咬掉一塊嘴皮,鮮血流淌。林修竹連退數步,胸膛劇烈起伏,他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