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常常要到世界各地去拍照,為了容易溝通,不知不覺中就學了不少的語言。”他聳聳肩,彷彿這種令人稱羨的語言天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似的。
“那你有沒有遇到完全不能溝通的經驗?”
“有一次吧!那是我在撒哈拉沙漠的時候,我一不小心迷了路,在走了好久的路之後,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我用盡我所學的語言向他問路,可是那個人似乎都聽不懂。”他的眼睛在燭光中閃閃發亮。
“怎麼辦?在沙漠中迷路不是很危險?”
“沒錯!當時我就在想,死了!這一次大概要死在這種地方了。”紀強誇張地做出捧心的樣子。
“那最後你怎麼解決的?”不理會他戲劇化的表現,她好奇地問。
“那時候我愈想愈不甘心,想想我這麼年輕有為的人竟然要就此結束生命,就不由得對天喊了一句話。”
“什麼話?”
“天!我會的語言這麼多,為什麼偏偏讓我遇上一個聽不懂我說的話的人?”
“就這樣?”江昀一點也不明白。這句話能解決什麼問題?
“就這樣!”紀強點點頭,“可是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他賣關子地說。
“什麼事?”
江昀更好奇了,難道老天爺會因為他的抱怨就替他解決問題,指示一條明路給他?那上天也未免太厚愛他了。
“就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個人竟然用字正腔圓的中文跟我說:‘你早講中文就好了,嘰嘰呱呱地講那些五四三,誰知道你在講什麼。’然後還用那種非常鄙視,大概是用來看蟑螂、老鼠之類的眼神看著我。”他的雙手往外一攤,擺出一個好是無辜的表情。
“什麼?!”江昀一點也沒想到答案是這樣。
原來那個人只會講中文!
費盡了所有的自制力仍不能抑止她胸中直向上竄升的笑意,她所能做的只是讓自己安全地把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然後很不淑女地抱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紀強的嘴角也跟著江昀的笑而上揚,他微微偏著頭,彷彿在傾聽無比悅耳的聲音。
“天哪!真美,我就知道你笑起來—定會這麼的美,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得這麼開心。”
“我很少笑得這麼沒有節制的,可是今晚不知道為什麼,似乎這樣做並沒有什麼不好,你知道我的意思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通常我是不會這樣的,或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吧!”
江昀自己也有些迷惑和心虛,她很少笑得這麼誇張。最可怕的是,她發現她竟然一點也不排斥這種感覺,反而還很喜歡。
“也或許是你發現了你不必隨時隨地腳踏實地、一板一眼。”紀強的眼光橫過桌面,與她的視線緊緊交會,“也許這證明了你和我本來就是如此的契合。”
江昀像是被針刺了一下,跳了起來。紀強的眼光緊緊地抓住她,透露著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她可以看見脈搏在他的太陽穴快速地跳動,此時的他嘴角已不再有笑意,只是認真而堅定地看著她。
“你說過不提這個的。”她慌亂地提醒他。
“我是說在用餐時不說,但是我們現在已經用完餐了,你不覺得這是我們該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她露出一個脆弱的笑容,“這是—個很棒的晚餐,但也就只是這樣,明天我就要回家了。”
江昀的話似乎觸著了他的痛處,只見他衝動地起身握住她的手:“噢!你心底是在乎我的,你渴望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強烈,你只是不敢放開心罷了。”
“你胡說。也許我們之間確實存在一些奇異的吸引力,但那隻不過是一個假象,是因為連日來的朝夕相處所造成的一種不實在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