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勢抱住了柳依依。緊緊地抱住她,溫熱的血將他的藍衣染紅,也在柳依依的胸前繡上了大朵綻放的蘼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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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殘忍的真相
在醉花樓後面有一個荒山,一個穿著縞絹絲衣的女人,她頭上戴著一朵絹制的素花。這個嬌小的弱女子揹著一個男人,卻是一個死去的男人。好不容易把他背到了荒山上,她的腳底已經磨出了血泡。
從清晨到了黃昏,她終於將他埋入了黃土。纖纖玉手本來是用來彈琴的,如今十指上蔥鬱的指甲都齊根斷了。手上的血泡已經破開,柔荑上一片嫣紅。
她捧起黃土一點點蓋在他的臉上,黃土中混著手上的鮮血。她一邊哭一邊將他埋葬。藍色的衣服中間有個窟窿,滿身的發黑的血跡,他走得時候也是如此的狼狽。
她想起在醉花樓第一次見他,所有的姑娘都聚在他的身邊。他佯作風流笑的恣意,可是隻有她在樓上靜靜觀望,看見他睫毛下的那一抹寂寥。
晚上夜風好大,半夜時分還下起了雨。有村民收了莊稼夜半歸家看見一個白衣的女子跪在一個荒墳的前面,哭的傷心欲絕。
那一夜冷雨洗盡了她身上的鉛華。眉筆,胭脂,不過終究是紅顏易老,而她的心卻更快的凋零了。
後來江湖上傳言,醉花樓中的花魁在藍衣的風流公子死後也遁入了空門。更有人說她曾跪在荒野的山坡上對著沒有墓碑的墳塋哭了一宿。
江湖中這樣的兒女情長的故事並不少見,街頭巷尾說了一通也就給忘了。只是茶樓中說書的先生在茶水添了幾壺後將這個故事潤色了一番,講了一遍又一遍賺足了聽說人的愁腸淚。
後來有機緣的人遇到了那個出家的花魁,問她為何不再去看看他的墳塋,為何不給他立個墓碑。
她唸了句佛號,淡淡嘆息,她自己也只是個聽故事的人罷了。他的一生經歷過什麼她一丁點也不知曉,怎能為他立個墓碑寫上他最想說的話和他最想見得人……
他想見的人亦不是自己,墳頭青草半人高。她去看了也只能看見青草,再也看不到那個玉樹凌風的藍衣公子,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分別?
那人不肯作罷,可能覺得花魁的話太真實,太薄涼,和茶館中聽說書先生講的一點也不一樣。遂復問道,你對他一點也不熟悉,怎麼會在他死後跳出紅塵?
花魁轉身離去,袈裟搖曳帶走了幾片地上的落葉。似煙似雲的聲音飄渺而至,我同你們一樣,被一個人一段故事感動了一生。
柳依依帶著滿身的鮮血,回到了魔宮中。魔女已經失蹤了,骷髏的寶座上坐著的是傅雷,將魔女藏著的美酒都搬出來喝了。
明紅色的煙羅衫上垂著一捧青絲,顧盼留情的眼睛沾了酒氣,越發的繾綣嫵媚。傅雷斜倚在寶座上,他白皙的腳跘盤繞著一堆美人。粉色清透的衣服,窈窕的身子在羅衫下若隱若現。
她冷眸抬起,看著這一室的旖旎春色。手持著龍吟劍就向那一群侍女砍去,“啊!”美人們頓時花容失色在殿中狂跑起來。
“怎麼會發那麼大的火?”他看著浴血而歸的女子,粉色羅裙上沾滿了鮮血。傾城的容顏上殺氣縈繞,嘴角抿成一道冰冷又壓抑的弧度。
“你已經拿到了龍吟劍,這不是秦絕貼之物嗎?看來你已經殺了他了,怎麼報了仇你還不開心?”他笑的風流,煙羅衫半敞,酒水從他紅唇邊滑落打溼了他白皙結實的胸膛。
“你閉嘴!”柳依依一聲怒斥,秋水盈盈的眸子中只剩下惱怒和厭煩。透著寒光的眼中升騰起霧氣,傅雷看慣了風月一眼就明白她是傷心後悔了。
“罷了,我不說話了。今天有人飛鴿傳書給你!”傅雷修長的指尖捏起一個蠟丸,指尖一彈就飛向了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