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立刻揍他:“誰給你的臉呀?”
“不是嗎?”藍嘉樹微笑著抱住她,撫摸住她單薄的脊背,心裡發慌。
儘管從攤牌過後,他始終扮演著頂樑柱般的堅定角色,但沒有任何人在得知自己所愛生死模糊的時候,可以若無其事。
花晚大學時喜歡熬夜,現在卻沒了那份精神,雖然只有十點多,就已經泛起睏意,枕著藍嘉樹的肩膀昏昏沉沉。
“洗洗睡吧。”藍嘉樹拍拍她。
“唔。”花晚頷首,卻沒有動彈的意思。
藍嘉樹只能一路把她抱到浴室,用空著的手吃力地放水擠牙膏。
花晚摟著他的脖子,忍不住地輕笑起來。
藍嘉樹問:“你笑什麼?”
花晚搖起頭,笑意更濃,終於睜開眼睛說:“小樹,我想你了。”
藍嘉樹微微怔愣,而後保證:“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給你想我的機會。”
“那你以後會想我嗎?”花晚問。
藍嘉樹動作遲疑了下:“我也不會給你離開我的機會。”
花晚掙扎開他的懷抱,聽話地站在洗漱臺前刷牙洗臉,沒再講叫人悲傷的話。
藍嘉樹拿起梳子,就站在後面,輕輕地幫她把光滑的長髮舒順。
一點一點的溫柔動作,就彷彿可以這樣一輩子似的。
——
戀愛關係這個在花晚世界觀裡原本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東西,卻因為一場疾病而充滿了絕望與無奈。
藉著師父的關係,她逐漸與程靈西變得熟悉,成為無話不談的閨密。
某天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店休息時,大長腿終於忍不住聊起心中糾結:“你跟蕭老師在一起開心嗎?”
靈西純情地臉紅:“開心呀。”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沒辦法帶給他幸福,還會開心嗎?”花晚忍不住類比。
靈西呆滯:“為什麼呀?”
花晚搖搖頭。
靈西過了幾秒鐘才回答她:“這要看讓他幸福的原因是不是我,如果是的話,我應該去珍惜,而是不是疑神疑鬼地錯過時間。”
花晚喝著抹茶,無法那麼肯定地確信,自己就是藍嘉樹幸福的源頭。
但是她忽然下定決心,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管是能活多久,要發生什麼,都應該讓眼前的生活變得快樂。
既然結局很可能不會改變,那珍視這段過程,應該也沒什麼錯。
——
儘管藍嘉樹非常想騰出更多的時間照顧花晚,但他的職位決定了他無法推卸責任,某天和幾個製作人一開會就開到了很晚,到家樓下時已經過了午夜時分。
他儘量輕地開啟門,生怕吵到會早睡的花晚。
沒想到樓下的立燈還亮著最低檔的光,大長腿沒有回臥室,正摟著抱枕縮在沙發上呼吸淺淡,彷彿在等待他回家一般。
其實藍嘉樹想要的從來不多。
如果不是發生這個意外,也許這幕溫馨早該在多年前就屬於他了。
思及可怕的病情,小樹的動作更輕,結果身上的手機卻好死不死響了聲簡訊提示。
花晚睜開眼睛,困困地說:“你回來了呀……怎麼這麼晚……”
“開會,又快到季度財報的時候,收益不夠沒法交差。”藍嘉樹放下包,走過去俯身親吻她的臉頰。
花晚皺眉:“討厭,一身煙味,快洗澡去。”
“都是他們抽的啊。”藍嘉樹委屈。
花晚半坐起來:“你沒抽?不許撒謊。”
“抽了。”藍嘉樹承認。
“快戒掉,對身體不好,我也不喜歡煙味。”花晚輕輕地掐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