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嘉樹把護照之類的東西隨便塞好,躺在商務倉的寬敞座椅上又開始不死心的翻手機。
花晚那個人做事還真絕,把他所有的社交網路號全部遮蔽,就連微博都不再更新。
從其他朋友那裡尋找大長腿的蛛絲馬跡,是藍嘉樹現在唯一的指望。
然而什麼都沒有。
向來愛熱鬧愛聚會的姑娘,根本沒再出現在任何一個人吃飯、唱歌、看錶演、旅遊的照片裡面,實在很詭異。
這點,叫仍舊情緒低落的藍嘉樹覺得非常不對勁兒。
“要起飛了,關機。”藍光啟在旁皺眉。
藍嘉樹始終沒太跟他好好講話,粗魯地把手機丟到旁邊。
藍光啟知道兒子在怨恨自己,但仍舊理性勸說:“到那裡很快就入學了,既然已經決定走這條路,就要做得很好,否則你在美國吃喝玩樂幾年,回來仍舊是丟人現眼。”
“不用你教。”藍嘉樹抗拒地側頭。
“你何叔叔的女兒就在MIT,和你一樣大,可以照顧你。”藍光啟又道。
“少叫我相親!”藍嘉樹發火:“你已經把花晚逼走了,還不滿意嗎?再跟我提其他的女孩兒,我跟你斷絕關係!”
周圍的乘客和空姐都被他的大聲嚇到。
藍光啟嗤笑了聲,懶得搭理兒子。
藍嘉樹給花晚發了條簡訊,只寫了“你等我”三個字,而後便煩悶地帶上眼罩,拒絕再跟父親有任何溝通。
畢業後的整個月,這個年輕人都在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對花晚又殘忍又不可理喻的行為,他當然是有很多不滿和恨意。
但想起她曾經的真誠、溫暖和掏心掏肺的感情,卻仍留著更多更多的愛。
什麼表哥、什麼結婚、什麼分手費。
這些東西藍嘉樹根本無法百分百的相信。
畢竟那個被他放進內心深處的靈魂,他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才對。
花晚,到底為什麼呢?
叫我獲得所謂的成功,真的比我們兩個在一起更重要嗎?
藍嘉樹就帶著如此深深地不解,被父親從清華親手送往了麻省理工大學。
所有的人都覺得這是份難得的幸運,也是他從此之後所有榮耀的開始。
但或許只有藍嘉樹自己明白,當時的感覺,到底有多落寞。
☆、第21章 36
重症病的治療,永遠是人類與自身基因缺陷的慘烈戰鬥。
勝利總是舉步維艱,有時候難免要陷入到拆東牆補西牆的無奈境地中去。
入院後花晚謹遵醫囑,採用輸血療法緩解症狀,但隨著體內鐵元素超載,又開始進行去鐵治療,加之各類輔助藥物的副作用和千奇百怪的併發症,把這個姑娘折磨的骨瘦如柴,每天都在病床上四肢無力地等待著新的化驗結果,生怕會轉化成白血病無藥可救。
好在這姑娘生性樂觀,陽光開朗,不僅沒有因此萎靡不振,反而成了血液病房最歡樂的存在,只要稍有精神就會帶著同住的小孩子玩兒,整天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
很多次看著她的笑臉,王雯都覺得這一切都不過是場噩夢。
但白紙黑字的診斷是騙不了人的,MDS有三種轉規——好轉,纏綿,惡化,她似乎落入了第二種漫長的地獄,卻始終都處在離危險只有臨門一腳的邊緣。
從夏天到冬天,大長腿轉眼就在醫院待了半年時間。
“我要是死了怎麼辦?”
“聽說隔壁小區有個人好幾年前也得這個病,沒多久就不行了。”
“要不然做骨髓移植吧,可是家裡人都驗過了,也沒有配得上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