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也道:“俺剛才擠到前面去了一趟,那韃子都是說的要搶光登萊的東西,再殺光登萊的人,把那些屯戶氣得暴跳如雷。”
吳襄覺得這個是可以的,反正現在關寧軍都是軍閥,這點還是能做主的,明末時候明軍其實大多像叫花子軍隊,別說統一的軍裝了,衣衫襤褸的都比比皆是。
“嗯,衣服要好看。要記著讓韃子說殺人搶東西。”吳襄又記下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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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襄又在登州內外轉了幾日,他也知道陳新可能派了人監視,所以每次出門都大大方方的,免得讓陳新懷疑,而且絕不離開蓬萊縣的範圍,雖然他很想去文登看看。
他到處聽人閒聊,在心裡面大致勾勒出陳新屯堡體系的概貌,應該就是租地給農民,租子收得少,但農民要訓練戰技,據說最多的是排著隊走來走去,然後屯堡開學校,結合吳襄自己跟商社打交道的經驗,他認為是用商社和金礦賺錢武裝戰兵。吳襄想了半天,實際上和衛所也差不多,只是陳新賺的錢要多一些,再稍微搞得嚴格一些罷了,不知如何就出了強兵。
這一呆就等到了遼海上凍,吳襄覺得報功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要趕回寧遠等著官復原職,這才帶著幾個家丁從陸路回鄉,他上次送馬的時候急著趕路,沒有留意路邊的情形,這次路上留心觀察。黃縣和掖縣的屯堡都不多,但是都有正規的兵營,裡面是成排的磚瓦房,營門十分威嚴,門口計程車兵和登州校場的一個姿勢,這也是他對登州鎮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所有士兵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曾看過一次換崗,又是敬禮又是踢步,他覺得太囉嗦了點。
從過掖縣開始,路邊屯堡林立,吳襄有時寧願繞繞小路,也要圍著屯堡轉一下,每次早上趕路的時候,就能看到成群結隊的十多歲少年去上學,這些學堂都不大,基本只有兩三間,雖然屯堡裡面大多都是茅草屋,但學堂全都是磚瓦房,門前有大片的空地,空地北側都有一根旗杆,上面掛著一面飛虎旗幟,一般下午的時候路過屯堡的話,能看到學生在排隊走步,而且還頗有氣勢。
他路上還專門去試了一下,那些屯戶就和他熟知的一樣,還是有些遲鈍,說事情半天說不清楚,倒是那些少年十分熱情,說事情也有條理。
這日到了平度州外,吳襄打聽到靠近大澤山的地方,有一個大的工坊,這裡有河流和樹木,十分適合制鐵,據那些屯戶所說,工坊的人更有錢,他又繞路過去看了,確實很大的一片建築,離著還有一里就在路上被幾個少年攔住,手上還拿著七尺的短矛。
領頭的少年只有十二三歲,看吳襄氣質不俗,過來敬禮後客氣的問道:“這位先生是不是走錯了路,前面的路只到工坊,你沒有工牌的話。是不能進去的。”
吳襄看這小小孩童竟然敬的是軍禮,但又沒有穿軍裝。奇怪之下換過河間府的口音問道:“這位小哥,我是河間府人。坐船到的登州,回程就凍上了,只得走道路回鄉,路途都不熟悉,興許走錯了路。”
那小孩連忙跑回去,跟幾個小孩嘀咕一陣,拿了一支炭筆和紙過來,蹲在地上一邊畫一邊道:“前面還有護屯隊的卡子,先生你是過不去的。你得繞回去,直到看見平度州城,看到一個三岔路,那裡有路牌,你順著昌邑的方向走,然後一直往西就可以了。”
那小孩描出幾個線條表示道路,然後在紙的四邊歪歪扭扭標記了東西南北四個字,這幾個字屬於登州學堂兩百個基本字,學生全部都會。但他不會寫昌邑的邑字,只寫了一個昌字。
吳襄暗自驚奇,他的家丁裡面會寫字的都少,更別說畫簡略的地圖了。“這位小兄弟,你這畫得可好,是不是學堂裡面學的?”
小孩認真的畫完。舉起給吳襄,然後轉過左臂。指著上面“童軍”兩個字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