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放,大漠裡一片寂靜。
鳥兒在鳴唱“7——1” “7——1”
…
一行行散亂的腳印引向新月形沙丘。半明半暗,明亮的地方,起初有一些灰綠,緊接著放射出近乎透明的螢光,漸漸轉換成橙色桔色捕狐人還在沙丘上飛奔,小狗在歡吠月亮在上升起初,天邊有一條極耀眼的亮線;然後,像是露出了一雙眼睛,溫柔的、微笑的,上升著一種情愫她以圓滿華貴的形象上升著,四分之一,三分之一,二分之一傳來了微弱的鳥鳴聲,“叮咚——叮咚——”雲中有扇動翅膀的噗啦聲那歌聲在月空裡婉麗、清悅、抒情大漠轉紅,轉成赤金,最後轉成一片白金!
…
月亮一霎那間脫離地表,雍容升起了!黑衣人躍馬土臺上,馬兒前蹄騰空,一手揚刀,斗篷揚起,融進了月亮裡,形成世界上最美麗的一副圖畫。
…
一輪壯觀的滿月懸掛於中亞沙漠上空。
四個人都丟了手中的刀劍,沉醉在這一刻的美景中。
“你知道溼瘩為什麼要到哈薩克去嗎,他是被蘇聯情報機構收買的,以商人和捉鳥為掩護兩年前可能就是他向蘇軍報告中國塔城情況後來造成了鐵列克提失利”
…
“什麼!?這………還真有其事啊?”李滬生大驚——它證實了曾有過的猜疑!
“是的,他一直在中亞活動,後來又到了喀什”黑衣人從身邊摸出一罐青稞酒,抱在懷裡說。
“噢?!”李滬生愣了,原來這兩年,鐵列克提的硝煙沒有散盡,還在飄來。
“你知道彼得吧?他和匪首在一起”烏瑪摸出了兩個酒碗,又說了一句。
“他不是死了嗎?”李滬生記起兩年前審判部隊長時,法庭上宣讀的塔城敵情通報。
“沒有,那是突厥的狡計!他們使用了替身。”
“彼得有那麼重要嗎?他可是‘蘇聯主義者’,從古拉格逃出來的持不同政見者啊?”李滬生坐在火光前,心中閃出一絲疑念。
“他是哈薩克人,也是突厥人。”黑衣人烏瑪正在用布擦酒碗,彷彿猜出了李滬生的心思,一語道破彼得的根底。
“哦!是這樣的啊”李滬生恍然大悟。
“他怎麼知道這麼多?”李滬生眼神洩出了心機。
“我一直和解放軍在一起的。”黑衣人烏瑪神秘地說。
“啊!?”李滬生一下子又陷入了迷惘。
“原來他一直充當我軍與西域各方面、各種勢力的中間人啊”李滬生不覺對眼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充滿了感激和敬意。
…
“你知道在中亞沙漠捕狐之夜,誰跟在我後面嗎?”黑衣人放下酒碗,舉起酒罐,微笑地問。
“這?”李滬生眼前馬上浮現了那絕美的一幕——
…
微弱的月熙中,兩騎矯健,擦古堡而過。前面的黑色斗篷,兩手韁馬,背雙筒獵槍,馬兒飛燕般輕捷,騰跳進沙脊;後面的那個一手馭馬,一手持槍,緊隨其後。兩條中亞小獵狗活蹦亂跳地在沙漠中跳躍追逐;一個小黑點在灰白的沙丘上狂奔。前面的那個人上身前傾,黑色斗篷一閃,右手已經抖起了索套。小狗在沙狐後面窮追,“嘣!”的一聲槍響,沙狐見斜刺裡又有一騎飛到,掉頭就向來時的方向跑,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網套閃電般地從天而落
“不是‘泥布拖地’嗎?”李滬生脫口而出。
…
“不,是另一個人!”黑衣人抱著酒罐,慈祥的眼眉,凝望著李滬生,彷彿在等待著答案。
…
“這?”李滬生抓瞎了。
…
“藍盾!”黑衣人往兩個酒碗裡斟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