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對她負責,就離她遠點……”
“呵,我還當是誰呢!原來傾城姑姑此次前來只是為了你的那位舊識啊……”直接忽略掉她臉上的那抹厭惡神色,他伸手優雅地端起擺在條案上的那杯雪瓷茶盞,送到唇邊淺嘗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又重新把茶盞放回案上,隔著那一道氤氳的茶霧遠遠地打量著她:“真看不出,她在你心中倒還是挺有地位的嘛,竟然能讓你親自跑來見我這個最令你生厭的人?”
聞言,她的臉色忽然不由得一黯,但回話的表情和語氣卻始終不卑不亢。“太子爺,若是您對奴婢有什麼不滿的地方,大可以衝奴婢來,但請高抬貴手,放了她。她太單純善良了,不適合這皇宮之內的權利爭鬥……”
“是麼?單純善良?”他斜靠在座位上,若有所思地重複著她對某人的四字評價,冷不丁眯起眼睛,陰陽怪氣地當場哼笑了一聲,挑眉反問:“呵——你怎麼知道她不適合?”他那略帶深意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正對上她那雙猶如黑琉璃般迷人的美瞳,磁性的嗓音透著一抹故意的戲謔輕佻。“我卻覺得,她合適得緊呢……”
他,是在故意激怒她?!
意識到這一點,她突然沒來由地冷靜了下來,語氣也恢復了一貫的平淡:“太子爺,還是開啟天窗說亮話吧,您究竟是想利用她達到什麼目的?”
“目的?”他的眉梢不緊不慢地揚起一絲譏笑,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雪白無暇的盞蓋上悠然地划著圈兒,嗓音裡透著濃濃的笑意。“這話要從何說起?”
“難道不是嗎?”她坦然無懼地面對著他,眼底透著滿滿的嘲弄。“你明知道她是九阿哥的嫡福晉,還故意佯裝不知地找機會接近她,讓她對你心生好感……你這樣玩弄她到底有何目的?”
這話一出,他全身條件反射似地一震,就像是當場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斜睨著彷彿洞悉一切的她,琥珀色的丹眸裡精睿頓現。
她居然會知道?!
沉默,繼而斂眸。他重新端起茶盞,緩緩送到嘴邊,卻遲遲沒有再喝。半晌,他冷笑一聲:“玩弄?!”頓一下,他又抬起臉,嘴裡接著重複一遍,目光直直對準她:“你說我玩弄她?”
“難道不是嗎?”她答得那樣理所當然,聲音清冷飄忽得就像來自天外。
“呵——”他聽罷,卻是不怒反笑,笑容在下一秒驟然變冷,原本緊握的雪瓷茶盞也在“啪嚓”一聲輕響後在他手中裂成碎片,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中汩汩滲出。他站起身,斂去笑顏,將殘留手中的茶盞碎片重重地砸在了條案前的地上,擲到了她面前。他一字一頓地衝她厲色反問:“你、憑、什、麼?”
“……”她有些錯愕地看著他,忽然說不出話來。
此時此刻,他的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攝人的冰冷氣息。
雪瓷茶盞的尖利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鮮紅色的血水和澄黃色的茶水混雜在一起,正滴滴答答地順著掌心流淌……
“如果,我選擇拒絕呢?”
幽深的丹眸緊緊地鎖住了她的臉龐,那精亮的目光就如一根銳利的尖刺般似要探入她的內心。他此刻的口氣淡漠,卻是話中有話,似嘲弄,又似挑釁。
“那奴婢也不介意採取別的激進手段——”很顯然,他的這一反應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以致於此時此刻,她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淺淺扯動著一絲平靜的笑容。“譬如,將這件事告訴給九阿哥,或者皇上……”
“是麼?”他的表情當即一滯,隨後又再度緩緩牽起嘴角,冷笑。“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們不妨來打個賭吧?”
“打賭?”她聽得似是一呆,沒想到他竟會在此時提出這種與眾不同的方式,下意識地接茬道:“你想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