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何以該殺?”
蒙面人“嘿嘿”一陣冷笑:“‘流雲雙劍客’吳方是‘宏道會’會長的左右輔佐,在會中算是一人之下,‘宏道會’被‘金龍幫’在一夜之間瓦解,會中弟子死傷殆盡,你不思報仇雪恨,反而出賣少主,苟且偷生,範文昭卻為少主捨命,你簡直不能算人,別說武士二宇了……”
吳方蹬蹬蹬退了三大步,面上的肌肉連連抽搐。
蒙面人又道:“流雲雙劍客該去掉那雙字,你不配,‘流雲劍客’只合留範文昭。”
吳方咬著牙道:“區區已絕意江湖!”
“像行屍走肉一樣地活著!”
“區區不想爭辯。”
“我要殺你這卑鄙之徒!”
“如果閣下有此信心的話,區區當然認命……”
“拔劍!”
吳方狠瞪了對方一眼,拔劍在手。
蒙面人也緩緩抽出長劍。
喝聲中蒙面人的劍斜斜劃出,劍法古怪到了極點,完全不類中原流派,吳方疾展流雲劍法抵擋。
“嗆啷啷!”
雙劍交擊,一道奇強的彈震之力,從蒙面人的劍身發出,吳方虎口一麻,長劍幾乎脫手,對方劍尖已指上他的心窩。
吳方的魂驚出了竅,這種劍術,他生平第一次碰到,以自己的能力,竟接不下對方的一招,這太不可思議了,中原武林當中誰具備這等高深的武功呢?
蒙面人以冷得令人發毛的聲音道:“你認命了?”
吳方慘然一笑道:“認命了……”
“可有什麼遺言?”
吳方臉色連變,最後成了蒼白,激動地道:“如閣下能寬限區區五日,讓區區去交待一件大事,然後回到此地受死,如閣下沒空,區區也到此地自決,如何?”
“吳方你不但無義,而且貪生怕死,你說的很好聽,三尺童子會聽你的,去吧!去死在別人手裡,殺你汙了我的劍,我不屑於向你這種東西下手!”
說完,蒙面人收劍,彈身,一閃面沒。
吳方怔在當場,幾次橫劍向頸,但下不了手,最後,自語道:“我不能死!”
回劍入鞘,蹣踞奔離。
流水光陰,十數年過去了。
中原武林,又是一番變局,南七省是“三才教”的天下,北六省則“金龍幫”
稱雄,其餘各江湖小派,分別依附兩大幫教,苟延殘喘。
一教一幫,徑渭分明。
七大門派各自為政,閉關自守,陷入空前的沒落境地,聲望一落幹丈,提起這些名門大派,便令人搖頭嘆息,感慨萬千。
在伏牛和熊耳兩大山脈之交的一道無名山谷中,居然有人結廬而居,此谷與外界幾乎完全隔絕,除了偶爾有獵人的行蹤外,可說人跡罕至。
谷底向陽的山麓,面澗一塊半畝大的平臺上,三間茅屋背山面水而建,屋前是一塊數丈寬的方場。方場四周,點綴著花畦萊圃,松濤竹韻,夾以淙淙流水,伊若世外桃園。
住在這裡的不是高人,也非雅士。此時,旭日初昇,谷內一片和煦景象。
茅屋前,一個荊釵布裙的中年婦女,正在低頭紡織,方場上,一個山野裝束的中年男子,與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用竹劍在比劃,打得十分認真,“僻啦”
之聲不絕於耳。
“唉……”一聲幽怨的嘆息,從那中年婦人口中發出。
少年跳出圈外,皺著眉道:“爹,媽又在嘆氣了。”
中年男子很勉強地一笑:“別管她,這是她老毛病了……”
少年咂著嘴道:“不,媽嘆氣必有原因,為什麼您倆都瞞著我呢?”
“來,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