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通緩緩搖頭,柴紹那邊是一點訊息也沒有,沉默的像是失蹤了一樣,若不是徐師謨就在柴紹邊上,偶爾會傳回一點訊息,他和秦瓊等人都想派人去找柴紹。
“派人去問一問吧,不過,別太盛氣凌人。”
李元吉沉吟了一會兒後,緩緩的開口。
大戰在即,柴紹哪兒可是重中之重,如今一點兒訊息也沒有,實在讓人放心不下來。
李神通略微拱了一下手道:“我這就派人去問……”
李元吉點點頭又道:“令各處後軍總管盯緊各處糧草的消耗,一旦出現了短缺,及時想辦法補足。
如果補不足,就准許他們在當地自籌糧草。”
所謂的自籌糧草,其實跟打劫沒區別。
無非就是用強硬的手段從當地的富戶手裡徵調一批糧食而已,事後朝廷會給當地的富戶一些補償。
不過,價錢是按市價走,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
如非必要的話,朝廷也不會這麼做。
因為這麼做有點傷民,也有點影響朝廷的風評。
不過跟戰事的勝負比起來,這又不算什麼。
畢竟,朝廷如果擋不住突厥人的大軍,那突厥人的大軍就會長驅直入,一路殺到都畿道,或者更深的地方,到時候別說是糧食了,就算是人口也會被劫掠光。
兩害面前取其輕,這個時候就顧不上什麼道義不道義,公平不公平了,抵禦住突厥人最重要。
“我明白,我會如實將你的命令傳達給各軍的。”
李神通再次拱了拱手說。
李元吉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示意李神通和秦瓊可以下去了。
在李神通和秦瓊走了以後,李元吉望著河北道所在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趙州的情況怎麼樣了,五姓七望的其他幾家有沒有下場,如何下場了,那就不用讓各軍在駐紮的各地籌措糧草了。
這樣做很傷民,而各地的百姓在經歷了各種各樣的戰亂以後,已經苦不堪言了,經不起這樣的摧殘了。
……
河北道。
趙州。
贊皇山深處。
一處三面開闊的崖下,蘇定方半坐在一張藤條編織的躺椅上,在給一個頭戴鐵盔,將自己蒙的嚴嚴實實的人斟酒。
“咕都咕都……”
頭戴鐵盔的人在蘇定方斟滿酒以後,掀開了面甲,將木碗裡的濁酒一飲而盡,忍不住道:“我聽說突厥人已經開始開拔了?”
蘇定方又為頭戴鐵盔的人斟了一碗酒,給自己也斟了一碗,一邊小酌著,一邊點點頭道:“嗯,已經出朔方城了,再過不久就會抵達雲州。”
頭戴鐵盔的人沒有再喝酒,而是盯著蘇定方道:“那這場戰事是不是該結束了?”
蘇定方一口將木碗裡的酒一飲而盡,澹澹的說了一句,“再等等……”
頭戴鐵盔的人一下子就惱了,勐然站起身,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一張略顯滄桑的臉嚷嚷道:“還要等,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再等下去,我部下的人就死光了。”
蘇定方瞥著殷開山的老臉道:“我的部下就不用死了?”
殷開山瞪起了眼睛喊道:“徐世宗等一眾反賊已經被我們砍乾淨了,現在剩下的都是能招撫的自己人,再戰下去除了徒增消耗外,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你別忘了,我們隨後還要跟突厥人廝殺,要是把所有的兵力浪費在這個地方,隨後我們拿什麼去跟突厥人廝殺?”
蘇定方一邊示意殷開山繼續坐下喝酒,一邊搖頭道:“不會的……”
殷開山根本沒有心情繼續坐下喝酒,他又吹鬍子又瞪眼的道:“怎麼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