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神醫!
“民女唐子禾,給欽差秦侯爺見禮了。”
聲若嬌鶯初囀,音如微風振簫,嬌脆中帶著一絲嫵媚的沙啞,卻與數日前第一次見她時冷冰冰如千年寒鐵般的神態完全不同。
見秦堪呆住,梁勝急忙笑著解釋道:“侯爺,這位唐子禾姑娘可是天津鼎鼎大名的女神醫,活菩薩,下官這些年妻妾娶了六七個,幾個婆娘肚皮沒一個爭氣的,生來生去都是賠錢貨,多虧唐神醫巧施妙手,開了幾副方子,家裡婆娘果然懷了男胎。老梁家才算有了後,說來唐神醫是我梁家的大恩人,下官冒昧,今日便自作主張將唐姑娘請來了,還請侯爺恕罪。”
秦堪微微一笑,還沒說話,另外兩位指揮使和陳熊等官員已紛紛附和,忙不迭地為唐子禾唱起了讚歌,秦堪直到此刻才發覺,原來受過唐子禾恩惠的人不少。下到貧民百姓。上到天津城裡的官員武將,平日裡小痛大病的,竟都少不了唐子禾的影子。
清楚了這些,秦堪不由對唐子禾更高看了一眼。
誰知唐子禾對梁勝的刻意恭維似乎並不領情。美眸朝秦堪滿是媚意地一瞟。轉過臉看著梁勝時卻已換上熟悉的冰冷表情。
“梁大人。尊夫人生不出男丁不一定是她們的肚皮不爭氣,爹孃與孩子都是上世修來的緣分,是男是女由天定。我等凡人不可強求,你若因此事而責怪夫人,未免太沒道理,”
毫不客氣的頂撞,梁勝卻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連連賠罪不已。
各人又是一陣謙讓之後各自落座。
平素酒宴裡,鮮有男人和女人同坐一席者,不過今日顯然唐子禾是個例外,一個女人能做到闔城官員武將對她異口同聲稱讚的地步,她的境界自然已算不得女人,不僅不算女人,簡直不是人。
不誇張的說,如果唐子禾有興趣在天津城裡學螃蟹橫著走的話,天津的黑白兩道一定會主動為她讓道,以她目前的人望,官員和百姓眼裡的她大抵只差被雷劈這最後一個渡劫飛昇的程式了……
…………
…………
壽宴自然不能沒有風月,眾人入席吃喝之時,幾名從京師請來的名妓在廂房內遠遠地撫琴吹簫弄笛,喧囂中刻意製造出一絲人為的雅意。由於唐子禾在場,官員們都很老實,維持著表面的斯文,不像平日那般放蕩不羈。
酒過三巡,眾人又對梁勝說了不少吉利話兒,話題漸漸轉移恭維唐子禾上面去,一番如狂轟濫炸般的馬屁下來,唐子禾卻依然一臉淡然,絲毫不為所動。
眾人不由有些尷尬,又不能給唐子禾擺臉色,雖然都是手握生殺予奪大權的官員,可官員也會生病的,有病就得醫,能不能醫好要看大夫的心情。說到底,唐子禾手握著對他們生殺予奪的大權。
梁勝只好將話題移開。
“侯爺,下官等皆知侯爺此來天津是為了查緝白蓮逆賊,日前侯爺設計得售,大傷白蓮教元氣,下官等皆對侯爺欽佩萬分……”梁勝說著小心地瞧著秦堪的臉色,繼續道:“說話就要開春了,按以往常例,天津三衛開春之後必須離營開荒,前幾日下官等人收到京師司禮監的條子,劉公公命我等三衛開春後赴薊縣,不知侯爺意下……”
秦堪微微一楞:“三衛開荒開到薊縣去了?那裡離天津城可有七十餘里呢,再說,這關司禮監何事?”
梁勝笑道:“侯爺有所不知,新皇登基後,司禮監劉公公大行新政,為了增加內庫收入,劉公公在北直隸京津之地圈了不少地充作皇莊,天津所屬薊縣的上千頃荒地恰好也被劃入了皇莊之用,由於薊縣地廣人稀,劉公公故而命我天津三衛軍戶開赴薊縣開荒……”
眾人皆含笑稱是。
秦堪臉色頓時有些陰沉。
這死太監,到哪兒都不忘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