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李璟與崔芸卿之間還有話要單獨說,便都起身告辭。
等他們離開,李璟便把崔芸卿請入書房。
雖然此時是七月,夜晚也很悶熱。不過李璟的書房中有冰塊降暑,因此只感覺到涼爽,卻感覺不到悶熱。崔芸卿體會著這書房的涼爽,很有種享受其中的感覺。
“季玉,這次朝廷調我來安東。其中有一些曲折,想必你應當有所耳聞了吧?”眾人走後。崔芸卿靠在藤椅上,身心放鬆,卻也有股子疲憊顯露的感覺。
李璟點了點頭,崔芸卿離開登州之後,這幾年的時間裡,先後任淄青鎮行軍司馬,泰寧軍節度使、嶺南東道節度使、江南西道觀察使、鎮南軍節度使。每調一地,都是屁股還沒有坐穩就又被調走了,跟走馬燈似的調任。
特別是前不久忠武軍節度使,前招討使崔安潛突然下臺,然後被調到朝中任吏部尚書,與崔芸卿的調動也有很大的關係。
說到底,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崔芸卿是李璟的老師、是崔安潛的同族。更內在的原因,則是不論李璟還是崔安潛都與田令孜不和。
崔芸卿這次從江西調到安東,更加是不內情不簡單。
他這次不是調動這麼簡單的事情,而是在他剛打了一次大勝仗之後,被突然調職的。
年初李璟征戰遼西的時候,黃巢也從廣州一路北上,殺奔湖南。
當時自動請戰的宰相王鐸成為新任兵馬都統,取代了高駢的職位,統領諸道兵馬。
王鐸上任後,直奔江陵,然後從李璟那裡把原泰寧軍節度使李系要走,再把河陽節度使李涿調去任副都統,然後以李系任湖南觀察使。李涿還未到任,王鐸便把手上六萬大軍中的五萬拔給了李系,由李系駐守湖南潭州,自己僅率一萬人駐守渡江凌。
王鐸看重李系、李琢乃中興大唐的名將西來郡王李晟的曾孫,卻不顧李系當初在泰寧軍時被黃巢打的大敗。後來在王敬武麾下,更是跟個遊蕩的盜匪相似。人人都把李系當成一根草,偏偏王鐸還想著李系是個寶。
李系駐守潭州,手中五萬兵馬,加上徵召的地方兵馬,加起來足有十萬之眾。
十萬大軍駐守潭州,堵在黃巢北上的路上。
可結果,黃巢率軍兵臨城下時,曾對王鐸吹噓的李系,卻成了縮頭烏龜,率十萬人躲在城中不敢迎戰。
面對這個手下敗將,黃巢絲毫不懼,猛攻潭州。結果手握十萬兵馬的李系只堅守了一天,潭州便補黃巢攻破。李系見勢不妙,如同當初在沂州一樣成功於敗軍之中逃脫,而他手下的十萬大軍,卻被黃巢大開殺戒,十萬大軍,一天之內全軍覆沒,屍體摭蔽寬闊的湘江水面,順著水滸向北漂往長江,組成一道血腥恐怖的景象。
黃巢取得了起兵以來的最大的勝利之後,兵勢大勢,在潭州一帶招兵買馬,更勝在廣州之時。對外宣稱有五十萬大軍,黃巢命尚讓為先鋒,乘勝進逼王鐸防守的江陵。
江陵已經在先前被王仙芝攻破過一次,劫掠殺死十萬戶。
此時的江陵,依然是一片衰敗景象。城中的王鐸,在義軍進逼而來的時候,卻還在為其它的事情擔憂。
王鐸出任諸道行營都統,駐守江陵之時,將夫人留在長安,然後在江陵城中納了房美妾。結果事不機密,讓長安的夫人得知。王夫乃是河東吼獅,得知王鐸在外金屋藏嬌,不由的帶上婢女隨從。便向江陵殺來興師問罪。
面對這即將到達的“兩大勁敵”。愁眉苦臉的王相國對眾幕僚說出了一句名言:“黃巢北上。夫人南來,如何是好?”一個幕僚打趣回答道:“兩害相權取其輕,既然夫人那麼難對付,不如投降黃巢吧!”一言既出,眾人鬨堂大笑。
笑過之後,王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