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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才說了這幾句,花枝的表嫂已經走到小姑子跟前,銳聲笑道:“姑娘心裡悶了,就到園子裡多走走,你哥哥也知道你心裡委屈,叫我來勸勸你!”
花枝哭道:“原先說好的,你們在老爺太太跟前替我說好話,好叫我伏侍大少爺去,怎麼三少爺倒天天的黏上了我,今兒還要到太太跟前央求,這叫我如何是好啊!他是太太的親生兒子,我又不敢不奉承,可是三少爺那行徑。。。。。。。”
花枝的表嫂低呼一聲,連忙打斷了小姑子,又從腋下抽出一條松花色絹子來替小姑子擦眼淚,堆起滿臉的笑來勸道:“這都是我們家姑娘招人愛,所以二少爺才會對你死心塌地呀!不瞞姑娘說,我跟你哥哥何嘗不想叫你伏侍大少爺,有個錦繡前程呢,可是大少奶奶那脾氣。。。。。。唉,她是主子,我們也就不提了,我過來見姑娘,是想跟姑娘說,你哥哥也是這個心思,如果二少爺真的喜歡你,就是跟了他也是一樣的,你想,丫頭給人做妾,本來就得在正室手底下討生活,已經是艱難的了,若是再沒有男人的寵愛,那還算什麼呀,妾畢竟比不得正妻,有地位有權勢,唯一能倚靠的就只有男人的寵愛了!”
花枝恨恨地抹了一把淚,把絹子丟回表嫂的懷裡,哭道:“當初都是你們出的主意,才連累我到這地步,如今就是求太太放我出去嫁人都遲了——我不管,要在家裡做妾室,那也得給大爺做妾室,二少爺我是絕不會跟的,二少爺這輩兒有三個兒子了,大爺早晚是要當家的,太太跟大少爺和大小姐關係那樣壞,三小姐嫁的人又不成,我算是看透了,太太和二少爺三小姐早晚站不住腳,說句寒心的話,就是二少爺的正頭少奶奶,將來還一定怎麼樣呢,何況是妾!我是斷斷不肯的!”
周曉京禁不住一頭嘆冷氣,一頭感嘆,花枝這話雖然勢利了些,卻也是大實話,承濟這樣不學無術,將來就是大哥大姐容他,他在社會上也不會有容身之處,連個小丫頭都看不上他!
花枝的表嫂見小姑子說話堅決,只得說道:“伏侍大爺的事,雖然老爺一時沒鬆口,有太太吹著枕頭風,日久天長也未必不成,姑娘且寬寬心,此事還須從長計議!”花枝的表嫂雖然勸小姑子別灰心,但臉上的神色卻十分尬尷。
又說了一會兒,花枝和她的表嫂就一前一後地走了,周曉京在原地迎著冽風想了想,道:“這樣說來,倒還是承濟去二嬸跟前央告地好,這樣大哥就能堂而皇之地甩脫這一掛麻煩了!只是別今天當著家裡人的面煞風景就好!”
霍雲帆笑道:“你放心吧,我這就打電話給步雲衚衕的老餘,你這位二弟欠了他許多債,前幾日他還來明鏡事務所,想找律師打官司呢,我怕栽了周家的面兒,暗中給攔下了,今天讓老餘來找找承濟,包管嚇得他不敢再想什麼花枝樹枝的事!”
周曉京嘆道:“承濟也真是該好好管管了!”
兩人一路說著,一路往裡走,穿過一片桃林,茫茫蒼穹如一隻淡煙藍的水晶盆覆在地上,雪花洋洋地灑將下來,整片園子盡皆銀裝素裹,天地間似乎更通透了。
周曉京道:“後面是女眷們住的地方,以後你再來,我帶著你去看看我原先住的房間,今天你頭一回來,就免了罷,前面有一座明嫣館,原是給後院的守門的媳婦們住的,現在那裡沒有人,那間屋子四面不透風,咱們進去,把小風爐子點上,等快到飯點兒了再去前面去見我二叔!”
霍雲帆一切聽從周曉京安排,無有不從,今天能以周曉京男朋友的身份成為周家的座上賓,實為平生第一件稱心滿意的事,只覺得無論到哪裡都是好的。
兩人到了明嫣館,裡面果然沒人,只是才掀開秋香色猩猩氈的簾子,只覺一室暖洋如春,顯是裡頭有人先把火給生上了,周曉京正自詫異,只見羅漢床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