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復見矣!整整一道山間谷地,溝壑中,其內半溝泥石水流滔滔,威勢驚天動地!觀諸其浩浩蕩蕩直衝而來,其相距此間山神廟之所在不過裡許遠近。不足大叫一聲:
“啊呀!不好!”
翻身入了山神破廟,撿起衣物,口中念決,運使渾體之力量,順山樑飛逃而走。行不得百丈遠,忽然,那山樑便搖搖晃晃,抖動起來。不足大駭,不及回頭,只是往前飛也似的逃竄。
那山神廟之地山石堅韌,原本可阻攔此水。然其側旁卻是一道低槽,乃是建修此廟宇時所成,沙土碎石之土質罷了,nǎ裡能攔得此泥石流之衝擊。不過頓飯之功夫,轟然一聲,那低槽便遭泥水衝擊破裂,山石四飛,泥沙四濺,其豁口洞開。山樑抖動更巨,不過半個時辰那破落山神廟連同其下山岩,轟轟然入水而沒。
其時,不足已然逃脫至那道山樑至高處。回首來觀,其內心之驚懼無復加焉!眼前那山神廟沒亡之情景歷歷,而其後怕難言於他人知也。想其修行,雖曰無功,然已然及百年也。而遭此水患,絕然無生存之機會也。
“唉!天地之威,規則之力,一旦生,何敢言抗之!非‘道’無一能拒!然‘道’雖曰可悟,無天才之賦,無堅韌之心,無驕天之機緣,何以成功?修之路,其若長夜茫茫,更兼時時處處艱難險阻,攀之則不知幾時至,亦不知何時休也!”
不足觀此天地之威,忽覺其身渺小若塵埃,其行飄飄若沙鷗。不經喟然太息!
又三日,不足下了山樑。往前之路途已然遭阻隔。無奈何不足唯回返一途。
沿途之情景慘不忍睹,村鎮房舍及無完好,道路盡毀,田地土石雜然其間,有巨若房舍之山岩橫隔,已然無可用寸土!至若橫屍遍野,牲畜鳥獸與人交相雜隔者,處處可見。嚎哭之聲時時可聞!蓋因遭難於晚間午夜,人之屍骨之體大多赤身!道邊高地,鄉鄰互助,人人面無顏色,有居高地之人家,奉糧食而助難者。而那官衙卻無人來。
及至漸豪小城,不足大驚。此地距山樑潰口處甚遠,然居然亦遭山洪襲擊。城牆坍塌,半城泥石毀損,破敗已然不能形容。另半城浸沒水中,貧寒人家之房舍大多坍塌。整整一座小城已然無人,居民隨官衙撤出城外高地之上。有官吏維持。幾個鄉民道:
“縣太爺,小的等無糧已是三日,再不接濟一二,沒淹死,只怕要餓死了。”
那土頭土臉之老者雖形容狼狽,然雙目炯炯道:
“前去州府之官差早出發了,此地本縣已然組建數個維持隊,下鄉去救助鄉民。爾等莫要著急,至晚今日昏黑之時必有訊息。”
不足亦是列隊災民中。
“老丈,遠鄉之處,大多百姓已然蒙難,災民不多了,為何縣府不發兵去救援呢?”
“此次洪災,勢大域廣。便是此間縣城就遭數道山洪襲擊。大橫山之地多處發了洪水。而本縣城所處地勢低窪,更是災上加災,難上加難。便是縣城十數丈厚城牆亦是擋不得其洪水,坍塌近盡!如是災難,縣府nǎ裡還有人手調派也?便是有人,nǎ裡又有糧食可以接濟?”
不足嘆口氣,再不言語。
在此間三月,不足出手助人,相救災民。或築棚造設以為災民居所,或修橋開路以為救援者通路。
三月後,此地小定。不足遂繼續前行。
於是年冬,至一小國,大衛。
大衛,後趙之屬國,國小民富,不好武功。然其商業發達,為古大陸東北部著名商埠。其都城名不夜,名至實歸也。其城商家眾多,民風好奢。於浮華享樂為甚。
不足入的此城。滿城求職以為入世營生,然眾皆惡其面目醜陋,不納。後乞得一件做工,乃是一家妓院之琴師。不足於琴甚為喜愛,蓋因嫦兒善奏,故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