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指示下一步該怎麼做,兩國議和條約還籤不籤。
皇帝抓著信箋,表情彷彿凝固了,劉海月跟著把信看完,見那小內宦還氣喘吁吁地等著皇帝發話,便柔聲道:“陛下?陛下?”
喊了好幾聲,皇帝才回過神。
劉海月道:“陛下,太后之事令人哀痛,還請陛下節哀順變,不過如今眼看首輔和次輔大人也該到康州了,那議和條款還籤不籤,就算籤,怎麼個籤法,還得請陛下拿出個章程,要是等不到陛下的旨意,只怕和談就得如期進行了。”
皇帝有點吃力道:“馬上快馬趕到康州,告訴康王和蔣仲庸等人,暫勿簽約,下一步再作打算!記住,不管跑死幾匹馬,都要在他們訂立盟約之前趕上!”
“是!”來人很快去了。
“陛下,”劉海月提醒道,“是不是要昭告天下百姓,說明太后的訊息,否則等羌國那邊反應過來,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封鎖訊息甚至顛倒黑白,屆時只怕太后清譽有損了……”
“你說得很是,”皇帝點點頭,“嚴平海,你去把馮中和俞靈運等人叫來。”
首輔和次輔去了康州,剩下的這兩名閣老就成了支撐內閣執行的人。
“是,奴婢這就去!”
劉海月道:“陛下有要事,妾就先退下了。”
皇帝卻道:“不,你留下,一起聽聽。”
老實說,劉海月一點都不想留下。
太后雖然去了,但同樣被帶到羌國的三名皇子如何,卻沒有提到,如果皇帝拒絕簽約和談,那想必是打算放棄這三個兒子了,雖然她早就把嘉兒送出宮,現在在羌國的那個也不是真正的五皇子。但皇帝並不知道這件事,其他人也都以為五皇子還在羌人那裡當人質,那她到底要怎麼表現出自己的心情也是一個問題。
太淡定,顯得詭異,太悲傷,萬一將來東窗事發,就更加後患無窮,所以縱是劉海月再聰明,也一時沒想出一個恰當的表達方式,以避免令皇帝起疑心。
等到馮中和俞靈運趕過來時,皇帝略略向他們提起事情的來龍去脈,又把信件給兩人傳閱,便要他們拿出個章程來。
不出劉海月所料,馮中看了劉海月一眼,低聲道:“臣等無能,如今太后娘娘大義凜然,以死全節,保我大梁萬里江山,令臣等欽服感佩,但如今羌國那邊還有三位小皇子在,如何處置,還望陛下示下。”
劉海月趁機道:“陛下,妾作為五皇子的母親,不宜在此旁聽,生恐干擾了陛下的決定。”
皇帝也想起了那三個還在羌國當人質的兒子,嘆息一聲,點點頭:“那你先下去罷。”
馮中和俞靈運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
既然太后都可以以死全節,那為什麼三個小孩子不能,大家心裡不可能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礙於皇帝,沒法直接說出來,即便皇帝自己決定放棄三個兒子,對他來說也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畢竟這樣一來,他膝下就沒有嫡親的骨血了,而大公主,雖然大梁不忌諱女子參政,可女皇登基這種事情,卻是大梁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前朝武后之鑑歷歷在目,只怕皇帝還是更傾向於從宗室裡過繼。
劉海月回到建章宮,杜鵑便立時來報:“三娘,出大事了!”
能讓杜鵑如此變色的事情可不多,劉海月有點詫異:“怎麼了?”
杜鵑神色凝重,沉聲道:“先前在太醫院做事的小喜子偷偷來報,說德妃娘娘被診出喜脈!”
劉海月愣了一愣,“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杜鵑道,“是院正親自去把的脈,小喜子隨行,德妃那邊還囑咐院正暫勿外傳呢!”
劉海月慢慢坐下來,翠雀奉上熱茶,她原是口渴的,現在也沒心思喝。
杜鵑頓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