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下去的力道極輕，恆恆卻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身子，顯然是疼了。
“怎麼了？很疼麼？”林思綰抬臉望著恆恆關切道。
恆恆卻搖了搖頭：“不疼。”
林思綰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些小點子，越發覺得那就是被針扎出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她有些情急地問道：“恆恆，這到底是誰弄的？也是Antoine他們麼？“
“不是，不是他們。”恆恆搖頭，輕聲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林思綰看著恆恆，又看了看他身上類似於針眼的小點點。這些小傷口所處的位置要麼在腿上，要麼在後背，而且新舊不一，怎麼看也不像是他自己弄的。
可Antoine他們不過是跟恆恆同年齡的小屁孩一個，可能會調皮地淋他一身水，把他關在廁所裡，怎麼可能會惡毒地往他身上扎這麼多針眼？
難道這些並不是針眼，而是長出來的小東西？
可又怎麼看都不像是長出來的。
就在林思綰疑惑不解的時候，更衣室外頭傳來一位女老師的聲音：“林老師，你好了麼？孩子們都在等著你上課呢。”
來人正是恆恆的班主任，也是本校為數不多的華人老師之一。
“好，我馬上過去。”雖然林思綰很想從恆恆的口中問出這些奇怪的傷口是怎麼來的，可畢竟還有課要上，只好替他把衣服拉好，帶著他到教室上課去了。
回到繪畫教室，林思綰沒有直接上課，而是將那三個金毛小子帶到跟前，打量著他們問道：“怎麼樣？想起來沒有？是你們把安梓恆小朋友關廁所的麼？”
小屁孩們互相相視一眼，垂著頭不吱聲。
林思綰如是又道：“綰綰老師剛剛說過了，老師最不喜歡的就是會說謊的小朋友，不過如果是勇於承認錯誤，並且願意改正錯誤的小朋友，綰綰老師還是很喜歡的，我相信其他小朋友也跟綰綰老師一樣，小朋友們對不對啊？”
林思綰轉向座位上的小朋友們。
“對！”小朋友們異口同聲道。
又是一番沉默後，其中一位小朋友終於抬起頭來，盯著林思綰小聲道：“綰綰老師，是我們把恆恆關在廁所裡的。”
“Antoine小朋友，你確定嗎？”林思綰問了句，又衝另外兩位小朋友道：“還有Brice和？louis？小朋友，你們兩個呢？”
另外兩位小朋友將腦袋埋得更低了，小聲道：“對不起，綰綰老師，我們在跟恆恆開玩笑的。”
“可我並不覺得你們這是在開玩笑。”林思綰掃視著他們用嚴肅的語氣道：“因為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你們把恆恆小朋友的衣服弄溼，還把他關在洗手間裡，這樣他很容易生病的。你們想啊，換成是你們自己被弄溼後關在洗手間內，你們是不是會很生氣很難過？你們的爸爸媽媽是不是也會很生氣很難過？”
想到剛剛恆恆雙眼通紅，明明很害怕卻又故作堅強，並且一動不動地站在廁所隔間裡的情形，林思綰就覺得莫名心疼。
原本以為小屁孩們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沒想到其中一位叫？louis？的小朋友居然很不肖地低咕出一句：“他又沒有爸爸……。”
林思綰的心臟不自覺地抽了一下，這破孩子！
她望向站在門邊的恆恆，果然看到他的眼圈又一次地紅了，並且難過地垂下頭去。
她忙清了清喉嚨，道：“誰說恆恆沒有爸爸？恆恆的爸爸在外地工作呢，沒有爸爸媽媽哪來的你們？所以……以後不可以這麼取笑別人了知道麼？Louis？”
“哦。”Louis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呢？”
“聽到了。”另外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