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凡賽爾的下一句卻差點讓他一口氣沒喘上來。
“我知道。所以我以你的名義請他喝咖啡。”
凡賽爾不經過他同意,擅自就給他約見了魔族。從這口吻來看,約見的大抵是魔王,魔王最有權利說得上話還是幕後主謀。他和魔王打了多次交道,日行夜行裡最有經驗的就是他。
他不想去。
不為什麼,只是心裡矛盾,看不清。
可他非去不可。
他只好認命的應允:“我知道了。把時間地點告訴我,我會協商的。”不過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他又說:“如果實在救不活,老辦法。”
老辦法指的是什麼,大家都清楚。為了保證皇室後繼有人,在皇族剛出生的孩子中會隱匿去一兩個人作為影子,待到被推上臺面的人不幸死亡後,隨時替補上來。是享受榮華富貴卻要站在風口浪尖幸福,還是平淡安生卻無名無功幸福,這對於公主和她的影子來說,都無法揣度。
凡賽爾敲了敲桌子,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下,他也只能預設這不光明的做法:“實在不行,這樣也可以。只不過……”
“打住吧,我會承擔一切責任。”
他沒有讓凡賽爾繼續說,一旦老辦法施行,皇室子孫死一個,他和凡賽爾必有一人承擔職責。要換在光處的凡賽爾,不如換在暗處的諾寧來的容易。雖然比他預想的時間早上二十年,現在卡蜜拉的能力足以接管夜行。他可以順水而退,必要時回來幫個小忙,日子過得蠻滋潤。
“你……”
凡賽爾剛開口,外面就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元老院派遣了使者,請他們現在去中央小會議廳走一趟,說是有事情總結。好事不出門,壞事天天開會。兩人對視一眼,起身前往會議廳。
上次他拼了命解決的危機,事後魔界居然表示那是地方軍自己做出的攻佔行為,和中央沒有關係。魔界來得快也撤得快,經濟損失也不大,雖然他知道這就是萊斯特示意還參加了的,但為了保持表面上的平靜,這件事就這樣算了。人民方面呢就糊弄一下,說哪個地方沒有激進組織,襲擊幾座城很正常的嘛。這樣一來,居然有一大半的人就信了,除了譴責魔界之外,還連帶罵了罵夜行和日行是吃軟飯的連邊陲小城都守不住。
會議的氣氛比上次凝重。諾寧一進門坐下,整個會場一片寂靜,二十分鐘裡沒有人說話。還是德高望重的執政官先開的口:“現在也不是追究誰的過錯,這件事情上誰都有錯。”
執政官的眼神往他和凡賽爾身上掃過,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不會因此退縮,而凡賽爾與他站在同一陣營。這件事既然說誰都有錯,元老院也逃不過,何故偏偏怪罪於他們。
他和凡賽爾皆沒有反應。
執政官見狀,又扯上之前的事情:“諾寧,最近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先前的這幾件事情你都處理的很好,給所有人員做了表率。不過——”
“不過最近夜行的安保工作做得一塌糊塗,各個方面都出現了漏洞,小到銀行,中到匯演,大到邊境,都沒能做好預防措施,讓魔族有機可乘了。”
他自己把話就補完了。這並不是很難,想想也知道元老院能抓住他什麼把柄,無非就是些其實大家都有錯還非要他承擔的東西。他也垂下眼眸,似乎是在承擔過錯並反思自己,但身上散發的陣陣寒氣已經徹底表明了他內心活動並不平靜。
夜行可以認錯,卻絕不能被欺負。
“諾寧,哪裡的話,你也幸苦了。”執政官呵呵兩聲,收下他的示意。“公主的事只能說是魔族太狡猾了,居然趁我們不備給公主下毒。”
“魔族最近不安分,我們會在這方面提高警惕。”凡賽爾插口圓場,“公主的事我們已經做好了打算,相信夏日祭公主一定能準時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