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受傷一分,別人會受傷十分。用粗俗的說法,是一種不怎麼會吃虧的打鬥技巧。
從這三人的身上,鍾珍都學會了一些皮毛,卻沮喪的發現,每一樣都不能做到最好。
她做不到如獨孤破城那般不顧性命的去拼殺,用氣勢去撼動對方,讓敵人自亂陣腳露出破綻。也做不到盧瑾瑜的謹小慎微,因為她經常頭腦發熱,忘乎所以,不該出手的時候會忍不住。
至於朱子陵的沉穩,來自他從小到大所處的環境。一個人隨時有可能被別人給暗殺了,心性之強大。觀察力之敏銳,已經不是技巧,而是本能。不是常人能夠學得會。
在無人的山野,鍾珍努力模仿著這三人,卻一直並沒有太大的突破。
然而有一天,她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道,最合適的角度殺死一隻兔子,突然覺得太過荒謬。猛然仰天長笑。
根本沒有必要將這三種戰鬥方式融合到一起。
因地制宜,該搏命的時候拼命,該逃的時候逃。該戰的時候當然要努力地做到沉穩。
想明白了這一點,鍾珍很愉快地吃完那隻剛烤好的兔子,便決定出山。
煉魂期有一個很大的好處,低階一些的煉魄修者。並不會看出其修為。如果不去太過於繁華的地帶,碰不到那些煉魄後期的人,她可以大大方方的當自己是個凡俗人。
雲芝縣恰好就是一個幾乎沒什麼修行者的偏僻縣城,曾經這裡因為幾百裡外的金剛石礦繁華過一陣,不過礦石開採一空之後,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阿婆是誰?這個疑問在鍾珍的心中已經埋藏了許多年。
她走在曾經熟悉的街道,看著不熟悉的人,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油然升起。
這就是歲月流逝的吧!鍾珍忽然覺得自己領悟到了一點什麼。彷彿是關於時間,關於過去。現在,未來的一種玄妙的感悟。只是這點小小的感悟稍縱即逝,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她並未去曾經住過的老街道,而是直接去了阿婆與瑤娘居住過的貧民區域。
這裡還是與記憶中一樣,充滿著髒亂與嘈雜,地痞流氓大搖大擺的橫行,沒勒索到錢財,或者是嫌錢少,便將小攤子掀翻。老人被打得滿頭血,孩子瘦骨嶙峋瑟瑟發抖,彼此哭成一團,慘不忍睹。
鍾珍什麼都沒有做,彷彿沒有看到似的,直接路過。當場強行出頭幫助那些弱者是不明智的,就算將惡棍給打一頓,等她離開了,那些弱者很可能會遭受到更大的報復。
這個道理她早就懂了,要幫人出頭解氣,最好是偷偷摸摸將幾個最為霸道的地痞暗地裡陰死,這樣才會有一些震懾的作用。
所以她真的這麼做了,尋到此地惡名昭著的幾個惡棍頭目,一掌拍死。殺了之後,在屍首上圈條繩子,吊在他們家的大門口。脖子上還掛著條幅,是一行用血寫出的鮮紅大字,“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只有比惡人更加的兇殘,才能讓惡人害怕。
修行的人如果屠殺凡俗之人,會被人不齒。除了無所不用其極已經似乎沒有人性的邪修,會肆無忌憚地殺人,大多數在門派的苦修者不會干涉凡人之間的種種。
鍾珍在這種行為,應當屬於“不合規矩”。不過這個大家預設的規矩又沒有明文規定,願意遵守便去遵守,有心去打破,也無人跳出來大罵。
就連木離愁殺了那麼多人,也沒見誰去質問。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去門派修行,因此低階一些的修行者向來與凡俗之人混居,尤其是所謂一些修行家族,在當地可以算是土皇帝。
殺與不殺只是在那些家族的一念之間罷了。
貧民區域在城西,老舊的泥巴房屋,被煙燻得面目全非,圍牆半坍,有些屋子的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