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披著昨晚所披的銀光閃閃的銀色魚皮雨披,而換上了淡青色的衣衫,益發變得她貌美如花,清麗脫俗,不是別人,正是昨晚一來,便令得袁中笙發呆的費絳珠!
袁中笙如果早知道來的人是費絳珠時,他可能會躲在屋後不出來。
但這時候,他既已轉出了屋角,再度躲起來,可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費絳珠一抬頭,向袁中笙拱了拱手,道,“這位老鄉,過路人討杯水喝。”袁中笙心中一奇,暗忖她何以叫自己“這位老鄉”?
但是,他低頭向自己看了一看,便自恍然,原來他身上滿是汙泥,想必頭臉之上,也是一樣,自己昨夜和她見面,又不是在這裡,此際費絳珠一定以為自己是黃山腳下的莊稼人家了!
袁中笙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十分怕和費絳珠再見面。
這時,他見費絳珠認不出自己來,正中下懷,含糊應道:“井中有水,你自己打吧!”
他一面說,一面又轉過身去,但是又怕立即離開,啟人之疑。所以,他又將那些破爛了的花盆,一齊搬了開來,慢慢地再堆一遍,假裝在做事。
他一面做,一面偷眼去看費絳珠。
只見費絳珠一面在井邊打水,一而不斷地向路上張望,像是正在等著什麼人一樣,沒有多久,她又道:“這裡地方,幽靜得很啊!”
袁中笙放粗了喉嚨,道;“還過得去。”
費絳珠已喝完了水,卻並不不離去,反而向袁中笙走了過來。
袁中笙的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連忙將頭低了下米,費絳珠來到了他的身邊,忽然“咦”地一聲.道:“這些花盆,全是珍品啊,為什麼打爛了?”
袁中笙忙道:“是昨晚來了一群野狗.我逐狗之際,不小心打爛了,只怕主人回來,還有好一頓罵啦!”
他本來就不善於說謊,這時,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勉強編了一個謊話出來,心頭突突亂跳,面上一陣冷一陣熱。
尚虧他面上滿是泥汙,否則,青紅不定,早已給人家看出心虧來了。費絳珠又問道:“你主人是何等樣人?”
這一問,袁中笙答來,卻並不費事。因為馬放野在此隱居,每日都要去前面不遠的村子處為村童開塾教書的。所以他便道:“我主人是在前面村子私塾中的教書先生。”
費絳珠四面一看,道:“一個三家村的老夫子,住處竟如此幽雅,足見心胸,難得,難得。”她一面說著,一面又向外走了開去。
袁中笙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只盼她走得遠些。但是,她卻只走出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跳起足來,向前望去。
這時候,連袁中笙也已聽到,隱隱有喧譁的人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那人聲來得十分迅疾,費絳珠的面色,也微微一變,道:“這裡可有地方,供我暫時藏身麼?”袁中笙知道為了避免自己惹上麻煩,最好的法子,便是拒絕費絳珠的要求。
但是他卻不知道怎地,怎樣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只是站著發呆。
費絳珠急道:“啊呀,你啞了麼?”
袁中笙忙道:“廚房前面的大草堆,足可以藏身。”
費絳珠一聽,一俯身,便從地上,拾起一片碎瓷來,中指一彈,“拍”地彈出,那片瓷向停在籬外的駿馬,激射而出,那馬一被彈中,負痛長嘶,向外面奔逸了出去,而就在此際,費絳珠早已身形閃動,向屋角轉去!
袁中笙也知道,費絳珠乃是黑道上有第一奇人之稱的費七先生的孫女,而且她本身的武功造詣,也極其高超,而她急於躲避,可知追上前來的人,一定更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袁中笙聽得人聲迅速傳近,便立即抓了一把鋤頭在手,假作鋤地。
他鋤了兩下,已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