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又聽見父親說:“罷了,還是等下完棋,我再來收拾吧。”
祝潼自然不會把這種事情留給父親來做,她沒好氣地說:“我現在就去收拾了,你們慢慢下吧。”
祝家有兩間客房,一間成了雜物房,而另一間還算整潔,就是床鋪小了點,以黎紹馳這種一米八幾的身高,躺上去應該要彎著腰、屈著腿。
把窗戶都開啟透氣,祝潼就看見黎紹馳從車裡拿出一個簡易行李箱。由於工作的緣故,他時不時會到外地出差,因而車上肯定會準備好換洗的衣物和必需的日用品,方便隨時起行。剛結婚的時候,她記得她也在他的威逼下,像個賢淑妻子般幫他整理過它。
思及往事,祝潼就扶著窗框發起了呆。黎紹馳似乎察覺了她的視線,在關上車門以後,他突然抬頭,一眼就發現了站在窗前的自己。
黎紹馳將手插…進大衣裡,站在原地側著腦袋看著她。庭院燈那橘黃光線柔和地打在他身上,被拉長的影子一半投在車身上,一半投在路徑上。或許是燈光的緣由,他的輪廓線條少了幾分凌厲,映著那朦朧月色,他的目光顯得格外柔和。
祝潼猛地回過神來,她轉身走開,從櫃子裡把床單枕頭都抱出來。剛把床單鋪上,房門就被推開了,她抬眼問:“這麼快下完棋,被秒殺了?”
將行李箱放到椅子上,黎紹馳過去接替她手中的工作,動作輕鬆地將被芯塞進被單裡:“你爸突然又說累了,改天再下。”
沉默了數秒,祝潼才說:“那你就早點休息吧。”
黎紹馳眼疾手快地勾住她的腰,轉眼間,他倆便一同跌坐在床上。那床剛被鋪平的床單起了皺褶,承受著兩人重量的床褥微微下墮,裡頭的彈簧發出曖昧的悶響。
祝潼轉頭,低聲警告他:“你敢亂來,我就讓我媽把你轟出去!”
黎紹馳說:“這麼狠心!”
祝潼反駁:“對流氓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黎紹馳輕笑了聲,過後他柔聲誘哄:“今晚陪我?”
祝潼一口回絕:“不要!”
這周祝潼都留在孃家,黎紹馳獨守了這麼多晚空房,抱著祝潼就不依不饒。他埋首在她後頸,她身上有陌生的香味:“你換香水了?”
“沒有,是沐浴乳的味道。”黎紹馳的唇密密在她頸窩遊離,她覺得癢,縮著脖子推了他兩下,“別鬧了!”
祝父祝母就在不遠處的主臥,黎紹馳也不好弄出太大的動靜,因而就收斂起來。他將下巴抵在她肩頭,問她:“咱媽喜歡哪個音樂大師?”
“那是我媽!”祝潼糾正。
黎紹馳說:“你叫我媽做媽叫得這麼過癮,我當然你可以叫你媽做媽了。”
這話像繞口令一樣,祝潼偏偏聽懂了,她說:“當時我是幫你媽解圍,你別恩將仇報啊。”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很懂得知恩圖報。為了幫我媽解圍,又委屈你變身黎太太,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黎紹馳低低地笑起來,祝潼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她往他腰間掐了一把:“你想虧我啊?”
黎紹馳挺直腰板,一本正經地說:“像我這種好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
祝潼笑他:“恬不知恥!”
祝潼越來越覺得,她和黎紹馳都年齡逆轉、回到了情竇初開的時期。她明明喜歡黎紹馳喜歡得要命,卻又死鴨子嘴硬;而他就油腔滑調,同時又死纏難打,像極了那種不可一世的小男生。
有個晚上,陳娟和祝文山到外面散步,而祝潼和黎紹馳就窩在長沙發看電視。她閒來無事,於是就說:“黎紹馳,以前你是不是這樣追女孩子的?”
黎紹馳的眼睛看著電視,他隨口應她:“怎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