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正中的麼?怎麼這夫婦倆口味如此奇特,竟有卷軸都不用,而是用了易折易爛的普通宣紙?
而那老頭兒卻是極其不屑的哼了一聲,斜著眼兒冷冷瞥了慕晚歌一眼,雖對她這明顯的轉移話題甚是不滿,卻礙於她拿自己的字和老太婆的畫來說事,不得不悶聲悶氣附和道:“那是,老夫的字和老太婆的畫,多少人求而不得!你小子初出茅廬,今兒個倒是趕上了,可以一飽眼福了!”
“那是那是,天降奇緣,竟讓在下遇到兩位世外高人,可真是三生有幸哪!”三生有幸,四生無緣。慕晚歌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那老頭兒聞言,當看到慕晚歌那十分狗腿的嬉笑模樣,很是不屑的又哼了一聲,只是心中卻也不得不暗歎此人的狡猾如狐。若自己反駁了對方的話,那便是表明對老太婆的畫很是不滿,而若是不反駁就必須要接下這個讚揚的話題,如此細膩微妙的心思,倒是十分難為了!
如此一想,老頭兒原先想要找茬的心思也瞬間被打入冷宮。只是,何時從冷宮中復出,卻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慕晚歌卻不知道自己已化作虛幻的個體,在對方的腸腸道道里走了一遭,此刻她很是擔心老頭兒的鼻子,尋思著是否需要用管子疏通疏通,好順順氣,不讓他老是哼聲了。
而那名被老頭兒抱在懷裡的老婦人掙扎了許久,終於氣息不穩、臉頰緋紅的跳了下來,別過臉穩了穩心神後,這才轉過身來笑道:“方才聽小公子的口音,似乎不是湛城本地人啊…”
慕晚歌面色一怔,想著她是真聽出自己的口音不同了,還是古人見面都會來這麼一句,就像中國人見面也隨口就問“你吃飯了嗎”!正當她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原因中找尋到答話的答案時,這才訕訕笑道:“大娘…”
剛叫了一聲“大娘”,周圍人的目光頓時在老婦人和慕晚歌之間徘徊,而老頭兒立馬不樂意了,雙眼一瞪慕晚歌,我娘子有那麼老嗎?我有那麼老嗎?
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慕晚歌連忙糾正道:“大嬸…”
不想,周圍人的目光直直看向慕晚歌,意味不明,似崇拜,又似幸災樂禍。而那老頭兒又不願了,雙眼如一千多瓦的電燈泡般直直照嚮慕晚歌,意思是你再叫大嬸試試看!
古人云,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慕晚歌心中默默唸著,我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知己不知彼,千萬不可逞一時之意氣。於是,她緊了緊拳頭,又默唸了幾聲,我忍我忍,我不和吃醋的男人一般見識。隨即臉上扯起一抹個人認為甚是燦爛明媚的笑意,誠懇道:“阿姨…”
老頭兒猛地撐大了眼皮,如雞蛋般圓滾滾的眼珠直恨不能鑽出來堵上慕晚歌的近視眼,我娘子是你阿姨,我豈不成了你姨丈了?我有你這麼不知好歹愚笨至極色膽包天的外甥嗎?
這一回,輪到慕晚歌不幹了!只見她胸中積蓄了滿腔熱氣,肺活量於此刻達到最大值,熱氣混合著不滿,以目光作為無形的媒介,猛地瞪了老頭兒一眼,意思是你再多嘴我就滅了你!待看到老頭兒眼中的訝異時,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老婦人,甜著笑臉道:“夫人…”
“咚咚咚”歷史上整齊有序的倒地聲同時響起,堂內看戲的一半人倒地不起,剩下的四分之一捂嘴捧腹憋笑,最後四分之一的目光則以古人無法估量的亮度直直射向慕晚歌,這一刻,對她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深切的慰問。
普普通通的“夫人”一詞,此刻聽來卻幾乎笑倒了所有的人。
這…這究竟是誰的夫人哪?
不過,笑歸笑,那些人在看戲偷笑且佩服慕晚歌的同時,複雜的情緒裡又多了一種,自求多福!
誰不知道濟仁堂的老闆愛妻如命,這小子竟敢當場說出這兩個字,豈不是虎口拔牙?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