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含著淚,委屈又有些傷心地道:“翠兒這次真的是快嚇死了您……您都不知道昏迷中吐了多少血……”她嘴唇微顫,可見還心有餘悸。
謝朝華笑,輕輕拍拍翠兒的手,以示安撫。
若是沒有把握,她又怎會冒險拿自己的命做賭注?雖然毒性比自己預先料想的要強了一些,那吃下肚的糕點有股淡淡的杏仁香,應該只是尋常的砒霜而已。
有時候要達目的不得不下猛藥。不置之於死地,又如何後生?
窗外天光大亮,院中有小丫鬟在交談。
“你說小姐這病來的奇怪,怎麼年紀輕輕,好好地就吐起血來了呢?”
“要我說這院子就不吉利,之前住在這裡的那位不就被休了麼,如今小姐又得了這怪病……”
“噓……你小聲些,當心被人聽見。”
另外一個丫鬟聽了這話卻是嗤鼻道:“怕什麼,聽見又如何。裡面那位病了這幾日,府裡上下有哪個主子過來看過?”她頓了頓,嘆了口,有些語重心長地道:“我跟你說,這就是命。要是換了二小姐,怕這院子這會兒前後早就擠滿人了。”
“是啊,這親孃不在身邊,之前又是被休了的,雖說都是小姐主子,到底是不一樣的啊……”
“放肆”小紅的喝斥聲響起,“沒事在這裡嚼舌根,渾說些什麼仔細嬤嬤聽見,揭了你們的皮”
那兩個小丫頭嚇得哭著求饒,小紅又教訓了幾句才放她們走了。
一挑簾,小紅人走了進來,臉上看上去還有些餘氣未消:“這也太不像話了,簡直欺人太甚,姑娘這還病著,閒話就說到家門口來了”她轉頭看見謝朝華坐起來,驚喜快步走上前,道:“姑娘可算是醒過來了啊”
“小紅……”翠兒剛開口,謝朝華立刻意示她噤聲,遂又做了個手勢,翠兒明白,默不作聲地轉身退了出去。
謝朝華轉頭對著小紅笑笑,看上去有些無力,淡淡地道:“這次多虧有你在。”
小紅又往謝朝華背後塞了個墊子,掖了掖被角,問:“姑娘現在身子覺得如何?”
“頭還有點昏,身子使不上勁,其他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小紅伸手探了謝朝華的額頭,又抓過她的手把了會兒脈,“還有些燒,不過無妨,我這就再去開一副退熱的方子。”
謝朝華同她笑笑,一切都在自己計劃之中,輕聲問道:“我之前給你看過的方子怎麼說?”
小紅微微皺眉,道:“姑娘拿過來的方子我看過了,要真是有人在用的話,怕是情況不太樂觀。”
謝朝華心中思忖,看來的確如前世一樣,謝亭侯病得不輕。之前她去侯府,問起李氏的時候,李氏還說得十分輕淡,只說是天寒著了涼。這方子是自己找機會看過之後暗中記錄下來的,她輕嘆一聲,靠上墊子,將自己埋了進去……
下午剛喝下藥,就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長身玉立的清俊男子飛步走到床沿邊上,仔細端詳躺在床上的謝朝華,“氣色看上去好多了。”
謝朝華衝著他笑了笑,“謝謝煥哥哥關心,再幾天就到元宵佳節了,還想讓你陪我去看燈會呢怎麼能不快點好起來。”
謝煥在床邊上坐下,示意一旁的丫鬟離開,又轉過頭凝視著謝朝華,“你如今還有心情去看燈會?這下藥的人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來……”
謝朝華擺擺手,示意謝煥不要說,轉而笑著道:“難道這樣我x子便不用過了嗎?既然有人想讓我死,我豈不是更加應該開開心心活著才對。”她到底身體還虛,沒說幾句話,就覺得有些喘,氣接不太上來。
謝煥趕忙起身,輕輕地給謝朝華拍著背,皺眉道:“這幾日樓南國那裡也沒有訊息來,不知道元吉他上路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