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評委席上孟寒的麥克風沒有關閉,因此三個評委的議論聲就被音響傳到了葉落耳裡。
“第一輪用原創,好大的膽子!”孟寒皺眉道,“這太冒險了。”
“新歌觀眾熟悉度不夠,人氣積累會是一個大問題。”林陽扶了扶眼鏡。
“這楚沫兒在海選的時候表現很出色,據說僅次於宋嫣,而且穩定度更好。讓她壓軸,也是這個考慮,沒想到她會出這種昏招,可惜了。”沙赴海也搖頭道,“一首新歌被接受,是需要時間的。三分鐘的時間,太短了。”
“孟寒,就算讓你寫一首新歌來參賽,你也沒把握吧?”林陽問。
“沒有。”孟寒坦率地說道。
“看來我這個保送名額要浪費掉了。”沙赴海有些哭笑不得。
臺上的評委接連質疑,臺下的觀眾也在議論紛紛。
在這種環境下,楚沫兒揹著吉他,手裡拿著一把摺疊椅,慢慢地走上了舞臺。
依然是格子襯衫,發白的牛仔褲,赤腳穿著粉色帆布鞋,一個隨意的馬尾辮,素面朝天,和海選時一模一樣的裝扮。
楚沫兒走到舞臺中央,將摺疊椅放好,坐上去,吉他放在膝頭,將面前的兩個麥克風拉低,一個放在自己嘴邊,一個放在吉他的音箱部位,最後一手扶弦,一手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枚撥片。
這一系類動作都很從容穩定,不見一絲慌亂。
現場的投影螢幕位於舞臺兩側,這時馬上給了楚沫兒一個手部特寫:纖細修長的手,潔白如玉,美不勝收,烏黑色的撥片夾在食指和拇指之間,上面刻著白色的篆體“落”字只露出了一角。
就在現場的觀眾剛被這雙手吸引時,這雙手卻靈活地動了起來,隨著一串悅耳的吉他和絃流出,鏡頭馬上拉遠,螢幕上出現了楚沫兒那張清秀出塵的面孔。
前奏之後,唇紅齒白的小口微張:“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天然去雕飾的淺吟低唱,一開口就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場下寂靜一片,針落可聞,一些正在退場的觀眾也不自覺的默默站在了原地。
“她們都老了吧?她們在哪裡呀?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這段唱詞落下,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不知不覺爬上了葉落的心頭。
《那些花兒》這首歌,歌曲和歌詞結合在一起,彷彿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能將人拖入惆悵、感動、不捨等多種情緒漩渦,難以自拔。
周邊的王妮可等五個小美女,此時慢慢地搖著手上的熒光棒,默默地留著眼淚。她們比在場的其他人更早接觸到這首歌,情緒上來得更快。
第一段主副歌唱完,是一段吉他過渡。此時演播廳的導播敏銳地感受到了現場的情緒,全場燈滅,只留一盞聚光燈給楚沫兒。
楚沫兒全身被一束白光籠罩,更為飄然出塵。她自己也被歌曲感染,一邊演唱,一邊噙著眼淚。
注意到楚沫兒的淚光,葉落立刻從感懷的情緒脫離出來,微微有些擔心。其實這三天魔鬼式的練習,葉落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讓楚沫兒對這首歌習慣,免得在比賽中陷入悲傷情緒,影響演唱的穩定度。
聽眾可以被歌聲帶走,但歌手本身不行,有一些歌曲的情緒是必要的,但絕不能過,一過就會影響演唱。
但是事與願違,楚沫兒對演唱的全情投入,讓她沒辦法脫身。
果然,第二段的主歌,楚沫兒原本飽滿的唱腔,出現了細微的哽咽。
她的情緒此時已經處在失控的邊緣,但是紮實的基本功,讓她的演唱依然很完整,那些輕微的哽咽,效果竟然出人意料的好,有畫龍點睛之效。並且與第一段唱詞相比,有了層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