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娘娘,怎麼還不安歇,難得今日他不來。”聽此太監說話,竟好似水茵兒的心腹。
水茵兒柔柔一笑,笑中透出無奈:“夜夜笙歌,今夜突然安靜,我怎麼睡得著?不如林兄和憐兒陪我賞這月色,陪我說會兒話。”
林太監見她強顏歡笑,不禁面露憂色,卻不知如何安慰。水茵兒說道:“今在宮中,得林兄百般照顧,不勝感激,累兄如此,我該如何為報?”她坐在軟榻之上,語聲婉轉,似乎對這太監很是尊敬。
林太監說道:“娘娘何出此言,能天天得見娘娘,林某已心滿意足,林某性命為娘娘所救,自當終生服侍娘娘,我自來孑然一身,在哪裡都是一樣,娘娘千萬不要愧疚,折殺在下。”
二人殿中相談,秋月憐只靜靜聽著,並不參言。林總管武藝高強,但似乎也沒發現牆下有耳。燕洛雪見那人從袖中拿出一物件,以內力擲了去,那東西直落在水茵兒面前,竟是一丸藥。水茵兒見到藥丸,怎能不驚,林總管立刻彎腰撿起,以內力捏開,從中取出一個紙團,展開讀到:“十年寒暑,路遠山遙,姐姐尚記得北燕單孤山否?”
水茵兒聽了,從軟榻上跳了起來,衝到殿外,左看右看,林太監也隨了出來,那人從一簾後走出,一身紅衣,囂張跋扈,站在殿中,自信滿滿。
那人卻是燕洛雪的四叔北燕國四皇子燕重恩。燕洛雪曾和他對面相逢不相識。燕洛雪呆住了,四叔與水茵兒是何關係?
秋月憐在殿內,驚得叫了一聲,水茵兒慢慢迴轉身來,乍見燕重恩神采翩然,笑望著自己,不由如在夢中。林總管要上前,水茵兒一把將他拖住,然後澀然說道:“他,是我的小弟弟。”
水茵兒看著燕重恩,使勁揚了揚頭,眼中含淚,卻不落下,她端出笑臉,說道:“重恩小弟,遠來是客,姐姐未曾遠迎,先賠禮了。”說著儀態萬千,施了一禮。
燕重恩神色惻然,沒有回禮;燕洛雪想到水茵兒的坎坷遭遇,不自主伸手握住秦慕蕭的的手。
水茵兒輕聲吩咐:“林君且去殿外守候,有事快做通傳。”林太監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並關上了門。
水茵兒回軟榻處坐下,笑著問道:“小弟是隨北燕使團來給皇上賀壽的吧,為何來此?就不怕被當做奸細抓了去?”
燕重恩語出驚人:“我來到東齊已多日,今日是唯一機會,現在東齊幽王正在設宴招待各國特使,絕不會過你這裡。我聽說了姐姐的事,很是氣憤,姐姐忘了嗎?我說過有朝一日我定會救姐姐出火坑。如今來此自然為救姐姐。”
“你如何救?”水茵兒淡然相詢。
燕重恩一頓,說道:“姐姐隨我走便是,我會保護姐姐,絕不再讓人傷害姐姐。”
“然後呢,東齊會放過你,北燕會放過你,真是天真,你啊,還是那個衝動又不知深淺的傻孩子罷了。”水茵兒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不用你救,你也不能救,十年前你救不了我,十年後你同樣救不了我,這是我的命。我是你北燕太子燕重燁送給東齊太子的禮物,是你北燕國的棋子,你若救我,你大哥如何能饒你?當年,只有你對我施以援手,我又怎能害你!”
燕重恩看著水茵兒的眼睛,說道:“水姐姐,我為北燕四皇子,難道還保護不了你嗎?以前我小,大哥不理會我,現在我已能獨當一面,他斷不會與我為難。”
水茵兒眸光幽暗,說道:“小弟枉為皇家子弟,焉能不知不可與虎狼爭食,你鋒芒畢露,日後他豈能容你。”
燕重恩截斷水茵兒:“這些姐姐不必憂慮,只問姐姐,到底隨我走不?”
水茵兒正要回答,林太監推門而入,急聲說道:“太子一人行色匆匆,正向這邊來了。”
水茵兒站了起來,撇了撇嘴角,神情古怪,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