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他送她上樓,進門抱住她,她即便不打粉,他也不吻她的嘴巴。已經成了習慣,埋首在她的脖頸裡,一會兒就放開。
“你這屋子太冷了,怎麼不開暖風?”
便是連空調都沒有。
季江然當晚馬上就離開了,第二天他的助理便來幫她搬家,說他給她找了新房子。搬過去興奮不已,又大又暖,平時在家裡連外套都不用穿。
林嫣然轉動著手裡的杯子,很想問他,他為什麼喜歡她?
又害怕問出來心灰意冷,或許他並不喜歡她。
有些溫情不該貪戀,能得到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不能用手去抓,本來就摸不著看不到,太執意的伸出手,才會發現那不過一場水月鏡花。
只是這個時候林嫣然還不懂那些道理。
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清算的時候本來就已經兩手空空了。說什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到底多拮据只有自己知道。
從顧家出事,顧老爺子的身體就一直不好。最開始還能在醫院裡住著,可是後來支付不起昂貴的醫藥費便不得回家來養。
之前沒想過會這樣,都大手大腳習慣了,根本不會算計著花。
漸漸的,就連顧淺雲也支付不起了。她每月的生活費雖然不受限制,但總不能拿出一大筆來支付孃家的生活。
何況那個花錢法,也不是幾個錢就能打發的。
只顧淺淺一個人每月兩千塊的零花錢都吵著不夠,花錢如流水,兩天就沒有了。又想在人前撐面子,之前還能向同學借,可是時間長了,都知道她是真的沒有錢了。不僅沒人借她,連以前玩得好的都開始疏遠她。
她不得不認清,世態炎涼是什麼道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現實。
再伸手向顧夫人要,每次拿到的越來越少,由幾百塊變成幾十。現在就連幾十塊顧夫人也快拿不出了。
由心說:“淺淺,你以後要懂點兒事,不能像以前那樣花錢了。家裡那點兒積蓄還要過日子,而且你爸爸吃藥打針也需要花錢……”
顧淺淺每次聽到她說這樣的話都特別煩燥,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
跟顧夫人歇斯底里的說話:“我們家為什麼會這樣,還不是因為那個不要臉的顧淺凝。她現在不是被人包養,你向她要錢去啊,她本來就欠我們顧家的,就算把她自己賣了也還不清。”
顧夫人也試著聯絡顧淺凝,可是顧淺凝回來之後換了新號,只有季江影一個人知道,只要不撞到面想聯絡她別提多困難。
顧淺淺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考得一塌糊塗,每天被這些現實的問題困擾,心思根本沒辦法用在學習上。
她就像一尾缺水的魚,弄不來錢,只怕沒多久就要窒息而亡。
無路可走,找上安子析,還以為她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
安子析接到她的電話一陣煩燥,可是明面上不好說出來。不確定以後是否還用得到她,只得將人穩住。
笑吟吟的;“淺淺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顧淺淺拿著雞毛當令箭:“子析姐,你以前說我沒有錢花的時候可以朝你要,這是真的嗎?”
安子析無奈的“嗯”了聲。顧家這幾個女兒除了顧淺雲頭腦正常一點兒,其他兩個簡直讓人哭笑不得。一個個都像沒有腦子一樣,竟做這種稀奇古怪的事。
顧淺淺還很高興:“子析姐姐,你先借我點兒錢吧,我現在的手頭有點兒緊,不過你放心,我將來一定會還你。”
拿什麼還?
安子析不會抱那個希望,再多的錢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顧淺淺那個樣子想有出頭之日只怕不容易,除非命好到天上掉餡餅正好砸到她的頭上,會有人將錢扔到她的手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