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福珠珠的魂魄就在這瓷瓶裡,剛剛下人打翻竹簍,也說明此事有蹊蹺。
那下人是皇后的人,除了皇后誰敢指使皇后的人?
再看瓷瓶裡的殘魂,聽了青蕪的話,竟又有發狂之勢。
衛清晏不動聲色一個符送過去,好奇道,“這瓷瓶才半人高,婢女怎會撞瓶而死,她是何時死的?”
“說來也是巧,就是那次的賞菊宴,聽聞是婢女弄壞了月嬪宴上要換的新衣裳,被月嬪罰得重了些。
她心生記恨才起了便是死,也要毀了月嬪心愛之物的念頭,只是不知是這瓷瓶過於結實,還是她運氣不好,就那樣死了。
瓷瓶上染了不少血,不過本宮還不曾近看,聽說福珠珠在找本宮,本宮也沒看死人的愛好,就離開了。”
但她在路上遇到了心儀許久的人,因而耽擱了些時間,等再去尋福珠珠時,聽聞她跟著她父親已經出宮了。
若那日,她及時去尋福珠珠,是不是就能開解開解她,不讓她犯傻尋死了?
心中愧疚再度湧起,青蕪也沒了多說的心思,對衛清晏道,“書房是你們常來的地方,這東西到底沾了晦氣,你們尋個地方安置下”
想到衛清晏會玄術,她又道,“若你能驅驅上頭的晦氣,便當本宮沒說。”
隨後她將冊子剩下的檢查完,見沒別的異常,便將冊子還給衛清晏,話鋒一轉,“你說福珠珠託你去看她祖母?她自己不能去看嗎?莫非鬼魂也有束縛?”
衛清晏看了眼殘魂,見她沒反對,便嗯了一聲。
青蕪臉上慣有的慵懶笑意,漸漸斂去,換上一抹冷意,“若她再入你的夢,你替本宮轉告她,既然選擇了死,前塵往事便已是過去,何須執著,不若投個好胎,重新再來。
若她的死,非她本願,便入本宮的夢,告訴本宮,無論對方是誰,本宮也會替她報了這仇。
本宮認識的梁福珠,從來不是軟弱之人,沒得做了鬼,反倒成了慫包。”
“青蕪,嗚嗚,青蕪你還是對我這麼好……”殘魂再度泣不成聲。
衛清晏微微頷首。
哪裡需要她轉告,殘魂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中,卻依舊沒有多餘的話要說。
衛清晏看著這樣的殘魂,心裡已猜到了她的死因,但又覺得駭人至極,光想想,便覺神魂俱裂。
青蕪離開後,她撫上瓷瓶,“有人可能懷疑你在這瓷瓶裡,所以,打翻了我的竹簍。
這說明,對方不是監視這瓷瓶,便是監視了你祖父祖母,梁福珠,你拼著魂飛魄散要掩蓋的事,怕是掩蓋不了了。”
“是我的錯,我不該因為太思念祖母他們,便讓姐姐帶我出去。”
殘魂抽搭,“我是不是還連累了姐姐?對不起。”
衛清晏搖頭,“與你無關。”
要算計她和時煜的人,便是她沒入梁福珠這個局,也會有別的事等著她。
“你死後流連世間多年,本早該魂飛魄散,卻還殘留一抹魂魄等到我來,便是我們的緣分,也是天道厚待你。
先前我以為你想護害你的兇手,今日見到老夫人,我才明白,你不願吐露實情,真正想護的是你的祖父母,對嗎?”
“你怎麼知道?”殘魂露出震驚神情,“那姐姐你能幫我護著他們嗎?”
衛清晏點頭,“我盡力。”
殘魂似有些動搖,又問,“姐姐,你說來世可期,是真的嗎?”
“事在人為,至少你要有來世。”
“我想要來世的,做夢都想。”殘魂又落了淚,“我告訴姐姐一切,請姐姐幫我。”
衛清晏從書房出去時,已是深夜,時煜站在門口等她。
瞧見她紅腫的眼眶,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