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晏則看向燕嵐。
燕嵐沾滿血的雙手不可控的顫抖著,人也像離了魂般,怔怔的。
她第一次殺人。
還殺了這麼多。
可他們是人嗎?
他們不是人,他們作惡多端,他們禽獸不如……他們……毀了她!
發顫的手被握住,“燕嵐,你用這雙手替自己報仇了,將來,這雙手也會護著你好好活著。”
將來?
是啊,她的命還在,還有將來的,或許會荊棘叢生,或許會艱難異常。
可,比起戰死的親人,她至少還活著啊。
在生死麵前,那些遭遇和名節又算得了什麼呢?
在她決意不戴面紗上山時,就做好了要面對這一切的準備,她不該怯懦的。
可當衛清晏的手輕拍在她背上時,她還是忍不住抱緊了她,眼淚滾滾而落。
驚蟄帶著其他護衛尋到了酒窖,將酒潑在了桌椅和屍體上,最後將火把舉到燕嵐面前,“燒了這裡。”
燒乾淨了,過去的就不想了。
驚蟄不善言辭,可燕嵐看懂了他眼裡的安慰和鼓勵。
她擦了擦眼淚,接過火把點燃了好幾具屍體,她要將恥辱和不堪都燒燬在這裡。
常姑娘他們與她無親無故,卻陪著她跑這一趟,她遭遇了不幸和惡毒,卻也遇到了溫暖和良善。
這些善意足以夠她浴火新生!
火光中,她的背漸漸挺直了……
整個山寨都燒起來時,一行人下了山。
到了先前歇腳的地方,衛清晏對燕嵐和護衛道,“你們先回去,最遲明日午時,我會趕上你們。”
時煜也對驚蟄道,“你同他們一起。”
驚蟄剛剛的那些話,燕嵐也聽到了,猜到衛清晏是要去殺那縣令。
山寨上的經歷,她已經切身體會到常姑娘的身手了,她如今的體力和精神狀態跟去,只會是拖累,便點了點頭。
驚蟄不敢違令,只得將手中火把給了時煜,跟著燕嵐他們先行走了。
心裡倒也沒那麼擔心,以王爺和衛將軍的身手,潛入縣衙殺一個小小縣令不是難事。
如驚蟄所想,衛清晏兩人很輕易站到了盂縣縣令吳信元床前。
匕首的冰涼激醒了酣睡的人。
吳信元神情大變,“你們是何人,膽敢對本官行兇。”
衛清晏淡聲道,“要你命的人。”
隨後一手點了吳信元的啞穴,一手握著匕首用力刺進了吳信元的大腿。
“身為盂縣父母官,與山匪勾結,欺壓百姓,無惡不作,你想如何死?”
吳信元慘白了臉,拼命搖頭。
他不想死。
衛清晏轉動匕首,解了他的穴,“吳玉初為何將你調來盂縣?你替他做了什麼?”
在京城看到山匪執念時,她便讓杜學義查了虎豹嶺所在縣城的縣令吳信元。
一查,他竟是兩年前從甘州調任過來的。
都姓吳,還都是從甘州過來的。
時間上,吳玉初調回京城半年,吳信元便也跟著被調來了離京城不遠的盂縣。
太巧了。
匕首在肉裡轉動,疼的吳信元想喊出聲,時煜手中軟劍便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大口喘著粗氣,大腿裡的匕首依舊不停,好似要將他的肉攪爛成泥,只得道,“大人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主要是斂財。”
“三年前,你替他做了什麼,好好想想,我沒什麼耐心,但凌遲你也只要須臾。”
說罷,握著匕首的手一抬,吳信元左邊的耳朵便飛了出去,疼痛讓他本能地張嘴驚呼,啞穴又被時煜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