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受阻,敵軍只有向城東逃竄一條路可走,一旦敵破釜沉舟,拼死去攻交河的話,恐有危險。”
“不然,我軍不必在城中焚燬敵軍輜重,可以等敵軍撤出城之後,再行攻擊,半道擊之便可,只消東門攻殺的聲勢稍大些,敵軍混亂之際,勢必蜂擁而逃,其輜重必落於後頭,趁亂擊之,當唾手可得。”劉七笑著解釋道。
董千里想了想道:“好,那就這麼定了,某自率三千人馬埋伏於城西外密林,劉老弟率兩千人攻擊城東可成?”
“不妥,城東只是虛張聲勢,人馬用不著多,倒是城西伏兵若是過少的話,恐難見功,某率八百人眾便足矣,其餘人馬董老哥只管帶去便是,若是事情順手,說不得某可就要先取了白素心的狗命了,此可是大功一件,董老哥莫要跟某搶了。”劉七自然聽得懂董千里是怕自個兒出了危險,這才會派重兵相助,心頭頓時一熱,笑呵呵地打趣道。
“也罷,劉老弟千萬小心,莫要貪功,一個白素心而已,能殺就殺,不能殺讓他逃了又何妨,左右他也逍遙不了多久,遲早不過是盤中餐而已。”董千里自是曉得輕重,笑了笑,沒拒絕劉七的提議,可還是不放心地提點了一句。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事不宜遲,董老哥即刻率軍前去城西,某將於寅時三刻前後發動攻勢,以城中失火為號。”劉七握了握董千里伸出來的手,笑著說了一句,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分手,自去點齊人馬按計劃行事不提……
寅時三刻,月亮已落下了山,可太陽卻尚未升起,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當然也是人睡得最香甜的時辰,尤其是連著累了幾天的人,到了此等時分哪怕是打雷都未必能醒得過來,托克遜城中的龜茲大軍連日奔波又經歷了高昌城下的苦戰,此時早已睡得昏昏沉沉的,滿城中除了為數不多的明暗哨尚在堅持外,餘者全都沉浸在了夢鄉里,就連憂心忡忡的白素心也不例外,即便是那些尚在城中廢墟間遊蕩的巡哨到了此時也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巡視起來馬虎得很,頂多算是敷衍了事罷了,指望他們發現敵情純屬不可能之事,這不,一隊十騎的遊騎懶懶散散地沿著城東佈滿了雜物的大街向破敗不堪的東城門逛蕩過去,卻絲毫也沒注意到城門口街道兩邊廢棄的民房中不知何時已潛入了大隊的人馬,甚至不曾發現數十支弩箭已悄然將他們鎖定,更不曾發現死神就在他們頭頂上發出得意的狂笑,兀自有氣沒力地埋頭逛蕩著。
就在這隊騎兵走到了城門口,剛掉頭向來路行去之際,一聲斷喝突地在靜夜裡響了起來:“殺!”霎那間數十把早已鎖定了目標的弩弓猛然擊發,一排鋼箭激射而出,帶著死亡的呼嘯向毫無防備的龜茲遊騎罩了過去,沒等那些個遊騎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便已被密集的箭雨射成了刺蝟,垂死者的慘叫聲立時淒厲地響了起來,打破了黎明前的寧靜,隨著這陣慘叫聲響起,事先已潛伏在城中各處容易點火之處的沙盜們立時齊齊動手,點燃了城頭十數處火頭,緊接著數百名騎兵呼嘯著從東門外的密林間衝了出來,狂吼著殺入了東門,一路吶喊著直奔白素心的中軍大帳而去,所過之處,亂哄哄衝出來的龜茲官兵全都慘死於雪亮的彎刀之下,一時間,滿城慌亂,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龜茲士兵四下亂竄,官找不著兵,兵見不著官,怎個“亂”字了得。
“混帳,亂甚子,來人,吹集合號!”被喊殺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白素心顧不得披上鎧甲,只著一件單衣便衝出了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