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在徐望月身上,動也不動,眼都不眨。
他都親眼瞧見徐望月和兄長之間的親密,他若是還要臉,他定是娶不到徐望月了。
對手若是別人,他裴家二公子還能有些勝算。
可那人是兄長,裴長遠只能硬搶。
他知道明日兄長要開倉放糧,今日裴家二公子放下架子,賣了好大的面子,求得那些富商慷慨解囊。
不只是賣了面子,他還自掏腰包貼了好些銀子。
為的就是要在明日,和兄長一較高下。
好讓徐望月瞧一瞧,他裴家二公子不比裴長意差。
徐望月抿了抿唇,眼神裡流露出幾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她沒有抬頭,也能感受到兩道灼熱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身上。
她點了點頭,眼中原本平靜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慌亂。
她也不知,她答應了裴長遠,為何就不敢抬頭去看裴長意?
“太好了!明天有月兒妹妹陪我施粥,就算是辛苦上一整日,也不辛苦了。”
裴長遠說著話,轉頭看向了裴長意,眼神裡夾雜著一抹微不可見的得意:“兄長,裴鈺方才走了,你身邊無人可用,可要青蕪陪你一同去開倉放糧?”
裴長意眼底古井無波,一片死寂,冷聲開口:“裴二公子親自去施粥,策論可是都背好了?”
“既是如此有把握,今晚不要睡了,我給你抽背。”
裴長遠嘴角的笑意僵住,心中暗暗將裴長意罵上了千遍萬遍。
不講武德!
見裴長遠不答話,裴長意抬眸看他,煙霧籠罩著他,那寒潭般深邃的眸底,一股莫名的寒意隱隱泛起。
“施粥是好事,做學問要緊,做人更重要。”
“你此番貼了多少銀子,回府之後,皆報在我的賬下。”
裴長意的話,讓裴長遠心臟猛跳,他又知道了,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裴長遠動了動唇,想要反駁,卻無話可說。
在這位兄長面前,不管他如何偽裝掩飾,都好像是徒勞的……
一旁的青蕪忍不住開口:“世子爺為何說二公子貼了銀子?那位江公子可是個大善人呢。”
裴長意見徐望月和青蕪都看著自己,緩緩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他搖了搖頭,並未將話點明,算是給裴長遠留了面子。
這一次裴長遠勞心勞力,還自己貼了銀子。
無論他是為了做戲給徐望月看,還是真心為了流民,總算是做了好事。
裴長意自覺,該給他留幾分面子。
他不說,但徐望月心裡隱隱猜到了幾分。
他如何得知裴長遠自己貼了銀子,道理非常簡單。
紈絝之所以成為紈絝,不是沒有道理的。
裴長遠的那些酒肉朋友,哪有胸懷大義,心繫天下的。
怕是他不光貼了自己的銀子,還賣了好多人情面子,才能在自己面前長臉。
為了那些流民,徐望月也不打算點破裴長遠,給二公子一些面子也未嘗不可。
青蕪還在一旁追問著,徐望月笑著喝茶,並未答她。
她微微抬頭,撞進裴長意頗具深意又深邃的眼眸裡,氣息微熱,耳朵也覺得熱熱的。
他知道她聽明白了。
裴長意心口微微一震,徐望月果然聰明,一點就通。
想到她那位沽名釣譽的長姐,裴長意胸口一滯,待來日他撥亂反正,也定要為徐望月正名。
他的明珠,總不會永遠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