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夜晚總是寂靜如水,四周只有偶爾的蟲鳴和風吹樹梢的沙沙聲。黯淡的月亮掛在天空,模糊的光線勉強映照出李大叔屋前那片空曠的地面。
李大叔獨自坐在門口,手中的煙桿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土腥味,天邊黑雲低垂,似乎預示著一場雨即將來臨。
他家那條老狗黑子趴在腳邊,慵懶地打著瞌睡。這條土狗已經跟了李大叔很多年了,向來安靜,不會隨意吠叫。
然而,今晚的寧靜被突如其來的狗吠聲打破了。黑子突然站起來,衝著遠處狂吠不止,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異樣。
“黑子?”李大叔皺起眉頭,心裡升起一絲不安。他從來沒有見過黑子這樣緊張過。順著黑子的目光望去,村子盡頭的一片草垛隱約可見,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心中的疑慮愈發加深,李大叔拿起旁邊的鐵鍬,快步朝那堆柴草走去。走近時,黑子已經繞著柴垛打轉,尾巴豎得筆直,不安地低聲咆哮著。
“誰在那兒?”李大叔揚起鐵鍬,大聲喊了一句。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風聲和狗叫回蕩在黑暗中。李大叔的手心有些發汗,他站在柴垛前,心跳加快了幾分。就在他準備再走近幾步時,一陣低弱的呼救聲從草垛深處傳來。
“救……救我……”
聲音嘶啞而微弱,彷彿帶著無盡的恐懼。李大叔一驚,急忙撥開草垛,只見一個滿身泥汙的年輕女子蜷縮在裡面,臉色慘白,衣衫破爛,渾身傷痕累累。
“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李大叔俯身問道,聲音有些顫抖。他看到女子的眼睛裡充滿了驚恐與絕望,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襟。
“求你……救救我……”女子聲音斷斷續續,彷彿再也支撐不住。
李大叔深吸一口氣,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決定伸出手。他將女子從草垛裡小心翼翼地扶了出來。“別怕,跟我回家,回家就安全了。”
女子的雙腿軟弱無力,幾乎是靠李大叔半拖半扶著走回了他的家。一路上,黑子始終緊隨其後,不停地回頭張望,似乎感知到某種危險正悄然逼近。
李大叔扶著女子走進了家門,把她安置在了屋裡的木椅上。微弱的燭光映照在女子的臉上,李大叔這才看清她的模樣:臉色慘白,眼神中透著深深的驚恐和疲憊。她的衣服破破爛爛,身上佈滿了青紫的傷痕,看起來受過不少折磨。
“姑娘,你這是咋回事?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李大叔從櫃子裡拿出一罐藥膏,輕輕塗抹在女子手臂上的傷口處。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和一些。
女子微微顫抖,似乎有些遲疑,目光遊移不定。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艱難地開口:“我……被人拐到這山裡來,逼我……逼我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他們把我關在一個小屋裡,天天打我……今天我趁他們不注意,才逃了出來……可他們……他們還在追我……”
說到這裡,女子的聲音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她的目光時不時掃向窗外,彷彿隨時可能有人破門而入。
李大叔聽得心裡發緊。他這輩子沒見過這樣的事,心裡也說不出是害怕還是同情。他趕緊遞給她一杯熱水:“你別怕,先喝口水暖暖身子。我這地方雖然偏僻,但沒人敢輕易進來。我去看看,有沒有人追過來。”
說罷,他放下杯子,拿起旁邊的鋤頭,走向門口。門外的風帶著一股寒意,空氣中似乎瀰漫著某種不安的氣息。李大叔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月亮已經被烏雲遮住,夜色更加深沉。
他轉身回到屋裡,看到女子還在緊張地望著窗外,彷彿不敢放鬆一刻。李大叔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鋤頭:“姑娘,今晚你就在這歇著吧,明天一早,我送你下山找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