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悶熱的夏天,我剛進入衛校不久。衛校位於一座小城市的郊外,四周都是荒涼的田野和低矮的山丘。學校的建築不多,主要是一座老舊的教學樓和幾棟宿舍樓。儘管校園看上去很平常,但它周圍的環境卻總是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學校附近的山上密密麻麻地列著一排排的墓地,偶爾還能看到幾座新墳,似乎有人剛剛被安葬在那裡。令人不安的是,山的另一邊還有一座火葬場,每當夜晚降臨,那裡便會升起一股淡淡的煙霧,彷彿在訴說著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
衛校的學生幾乎都是女孩子,校園裡瀰漫著一種青春的氣息。然而,隨著夜幕的降臨,學校彷彿換了一副面孔,變得陰沉而寂靜。特別是那座新建的教學樓,離墓地很近。白天的時候,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教室,能夠看到遠處山坡上那些斑駁的墓碑。然而,一到晚上,整個教學樓就像被一層無形的陰影籠罩,令人感到莫名的壓抑。
我在這所學校已經待了幾個月,習慣了這裡的一切,但心中卻始終有一股無法解釋的壓迫感,特別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種感覺讓我有時會感到莫名的恐懼,尤其是在獨自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時,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我。
那天晚上,天氣格外悶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溼的氣息,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學校規定每晚必須上自習,而且不允許外出,管理非常嚴格。我們這群學生坐在新教學樓的教室裡,按照慣例進行晚自習。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就是那片陰森的墓地。儘管窗戶關著,但仍能隱約看到遠處的火葬場的煙囪,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那種冷寂的感覺透過玻璃滲進來,直逼我的內心。
我的同桌是個性格內向的女孩,最近她似乎感冒了,咳嗽得很厲害。那晚,她幾乎一直在咳嗽,斷斷續續的咳聲在安靜的教室裡顯得格外刺耳。我看她難受的樣子,便出於好心,悄悄開啟了一點窗戶,讓新鮮空氣進來。
剛剛開啟窗戶,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帶著一絲潮溼的泥土氣息。我深吸了一口氣,感到稍稍舒緩了一些。然而,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詭異的聲音——那是一個女孩子的笑聲,輕柔而又陰森,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在耳邊低語。
我的心臟猛然一緊,屏住了呼吸。笑聲很輕,卻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彷彿隱藏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笑聲從窗外傳來,忽遠忽近,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像是穿過了無數的空間,最終落在了我的耳畔。
我下意識地朝窗外望去,然而窗外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笑聲似乎在四周迴盪,不斷地穿透進來,讓我感到一股無形的寒意從腳底升起,蔓延至全身。
笑聲持續了將近一分鐘,然後突然戛然而止,彷彿從未存在過一樣。教室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和同桌輕微的咳嗽聲。我的心跳得很快,彷彿隨時都會跳出胸腔。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那陣詭異的笑聲卻在我的腦海中不斷迴響,揮之不去。我轉頭看了看同桌,她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依舊在專心寫著作業。
難道剛才的笑聲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了?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難道是錯覺?但那笑聲如此清晰,如此真實,我無法相信那只是我的幻覺。
我正猶豫是否要問問同桌是否也聽到了笑聲,教室的門突然被輕輕推開了。我們班主任走了進來,她是個嚴肅的中年女人,平時對我們要求非常嚴格。她巡視了一圈,看見我們都在安靜地學習,滿意地點了點頭。
“都要好好學習啊。”她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些許鼓勵。
我本想向她報告剛才的異常,但看到她嚴肅的表情後,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擔心如果提到這件事,會被認為是神經過敏或者無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