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聽見水玉兒的話,陸母的臉上立即浮現一抹愧疚。
“唉,廷旭對我們真是仁至義盡了,可是我們卻……這些年……真是……唉……”陸母自言自語般地嘆道。
藏在心裡的秘密,除了夫婿之外沒法兒向任何人提起,這麼多年來一直壓在心裡,她自己其實也很不好受。
“我是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以少爺的個性,相信不管怎麼樣,他都會繼續照顧你們的,只是他一直活在愧疚自責中,說不定這輩子都要這樣抑鬱寡歡地過下去,這樣,他不是太可憐了嗎?”
“唉……是啊……”陸母又輕嘆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像是心裡在掙扎著什麼。
水玉兒乘機說道:“伯母,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如說出來,您心裡也比較舒坦些啊,不是嗎?”
“這個……我……”
眼看陸母的態度鬆動了,水玉兒的精神大振,正打算再接再厲地說些什麼,卻忽然感覺背後傳來一陣詭異的寒意。
她疑惑地回頭,還來不及看清楚,一根粗大的木棒就迎面擊來,由於事出突然,儘管她已出於本能地一閃,那木棒還是重重地敲中了她的額角。
“啊——”
她痛呼一聲,嬌小的身子當場跌滾在地上。
陸母一臉驚詫,趕緊拉著動手打人的陸父退到一旁去。
“你做什麼呀?!怎麼隨便打人呢?”
“這丫頭是故意跑來套你的話,你還不知道嗎?”陸父惡狠狠地指著水玉兒,一臉兇悍。
剛才他一進門,就聽見她們的對話,聽出水玉兒有心想套話,驚怒之下隨手抓起牆角的木棒,前來教訓這個該死的丫頭。
陸母一怔,忽然想到自己剛才最後那幾句愧疚的低語與輕嘆,水玉兒卻還是聽得見。
“你……你根本沒有耳疾?”
“哼,她會故意來套話,肯定是聽見了咱們昨天說的那些話!”陸父眯起眼,叱問:“是項廷旭派你來的?”
水玉兒搖了搖頭,剛才那一棒不僅讓她額角受傷流血,腦袋瓜也變得有些昏沉暈眩。
“是我……昨天聽見,自己想來的……”水玉兒開口回答,而儘管此刻的情況對她不利,她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暗思考著對策。
她的腦袋雖然被狠狠敲了一棒,但是練武的她本就不是那麼嬌弱,再加上她的身手並不差,要從這對上了年紀的夫婦手中逃跑應該不成問題。
“當年陸小姐會尋死,根本就和項老爺無關,對吧?”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往視窗方向移動,以便自己隨時能夠逃跑。
聽了她的問話,陸母一臉不知所措,對陸父說道:“怎麼辦?現在既然都這樣了,不如我們向廷旭說出真相吧?”
陸父立刻怒斥:“你瘋了不成?怎麼可以說出真相!”
“可是……當初都是我們的錯,要不是我們一念之差,也不會造成那樣的悲劇啊!”
“你有沒有長腦子啊?”陸父氣急敗壞地叱道:“要是項廷旭知道這些年來都被騙了,他會原諒我們嗎?你可別忘了,他對他爹都那麼冷血無情了,更何況是我們?”
“可是……”陸母方寸大亂,心慌意亂地說道:“當初是我們逼月蘭當朱老爺的小妾,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讓朱老爺佔了她的身子,才會——”
“住口!”陸父又急又氣地罵道:“你……都說了不許說出真相,你卻……真是蠢啊你!”這下子全都被水玉兒聽見了!
水玉兒震驚地倒抽一口氣,簡直不敢相信原來這就是當年陸月蘭尋死的真相!這未免也太殘酷、太醜惡了!
“你們……你們竟然做出這種事?她是你們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