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心知說漏了嘴,聲音也僵硬起來,“我們慶雲殿,從來不養閒人!”
“按你的說法,這整個殿內,其實只有你和墨煙住在這裡?”
“誰允許你直呼少主大名的!”
裴旻一咬牙,“是又怎麼了!本就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進入殿內!”
………
一名少主,一名護法,還慶雲殿…說得這般高調,其實就相當於自立門戶吧?
彷彿看出沈知秋心中所想,裴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張娃娃臉憋得通紅。
沈知秋有些看不過去,“呃,護法大人,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吧?若是有,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裴旻張了張嘴,頓了半晌後,還是將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算了,和你們這些小賊這般認真做什麼,簡直自討沒趣。”
“我們當真沒有偷書!”
沈知秋一聽又惱了,“都解釋多少回了,我們只是路過,那名商人才是你們要抓的人!”
“哼,這用得著你說?”
裴旻停下步子,回過頭望著一臉困惑的沈知秋,“告訴你吧娘娘腔,我們一早就知道偷書賊另有其人,你們只不過是運氣不好,自己湊上來了,這怪得了誰?”
“什麼?”
沈知秋皺眉,“那你們為何不去找那真正的偷書賊算賬,反倒拿捏著我們不放?”
“誰說我們沒有找他算賬了?”
裴旻揚了揚眉,面上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你想的也太簡單了,那商人自討苦吃,我們怎麼會放過他?”
看著他唇邊不斷擴大的笑容,沈知秋頓覺不寒而慄,她猛然想起在自己和花清逸被這夥人抓走時,曾真真切切地聽到了那商人的慘叫聲。
“那,那商人怎麼樣了?”
“哼,瞧你那副表情。”
裴旻不屑一顧地繼續往前走去,“那商人背後有錦城文官撐腰,我們暫時沒辦法抓他回來,只能給他個教訓,折了他那沒用的腿。”
花清逸微微抬眸,眸光暗淡下來,“你們廢了他的腿?”
“沒,沒有!”
裴旻的娃娃臉又紅了起來,“隨意去找個接骨大夫就能解決的事,哪裡有你們想得那般嚴重?”
“對練武之人來說自然不算大事,但那商販可是個普通人,”花清逸垂下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你當真認為不嚴重?”
…………
裴旻似乎被哽住,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即使真的有事,跟你們也沒什麼關係!”
“所以究竟為什麼要抓我們來…”
沈知秋的注意力完全從商人身上消失,“只因為我們並非錦城人,你們可以任意抓外鄉的旅人?”
“瞧你說的,我們可不是那種無惡不作的強盜!”
裴旻辯解道,“總之,你們身上也是藏著東西的,抓你們進來自然也有我們的道理!”
藏著的東西,指的是花清逸拿的那本書嗎?
“那本書是假的。”
花清逸淡然道,“你抓我們進來沒有任何意義。”
裴旻腳下一僵,似乎沒料到花清逸會說出這句話。
“你怎麼敢,說出這種話?”
裴旻轉過頭,眸中忽然凝聚的戾氣使兩人心頭一震。
“你憑什麼說那本書是假的?”
“世人皆知,《天地行》僅存三本,有兩本都存於皇朝書院。”花清逸不厭其煩地把當時對沈知秋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第三本書,是唯一的真跡,天機老人的親筆,應該置於天機閣。”
“所以你就這麼肯定,你拿到的那本書就不是真跡?”